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王者已逝 | 上頁 下頁
四一


  埃布爾說:「因為他威脅要殺大王嗎?」

  「不。因為他即使知道我們已對他的意圖了如指掌,仍然表示要一意孤行。」

  「他做不了,對不對?」埃布爾很快地說。

  「不可能。可對這一點他顯然不認同。」

  「朱達一直就有點兒怪怪的。當然了,他喝酒……」

  「他這樣狂飲有多久了?」

  「很多年了。你不認為我該和他談談嗎,奎因先生?」

  「不。」

  埃布爾點點頭。他又回到剛才呆的地方去了。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警官說。

  埃勒裡聳聳肩,關上門。他用鑰匙鎖上門,再把鑰匙放進衣袋裡。

  樂曲結束,埃勒裡把電唱機搬開。等他把唱片也放回原位後,發現朱達已把杯中酒喝幹。他拿起幾個酒瓶往杯裡倒,每個都空了。他用雙手撐著從座位上站起來。

  「你要去哪兒?」埃勒裡問。

  「再拿一瓶。」

  「呆著。我給你拿。」

  埃勒裡繞到屋角去給他取來未開封的一瓶。

  朱達還在衣兜裡找折刀,找了好半天,終於找到了。

  「我來為你打開。」

  埃勒裡從他手裡取過刀來,把瓶口堅硬的封蠟打開;用刀上附帶的起子拔出瓶塞後,埃勒裡把這一瓶酒放在那些空瓶旁邊。

  「我想,」埃勒裡小聲說,「這東西暫時存放在我這裡吧。」

  朱達的目光跟著他的刀進到埃勒裡的褲兜裡。

  然後,他拿起一酒瓶。

  埃勒裡再看自己的手錶。

  11時46分。

  11時53分埃勒裡對馬克斯一號說:「站到他跟前去,我馬上回來。」

  馬克斯站起來走到桌前,正對著朱達的座位。寬闊的後背完全把朱達遮蔽了。

  埃勒裡打開門,閃身出去,又在外面把門鎖上。

  他父親、埃布爾·本迪戈以及那些警衛全都在原地。

  「還在裡邊?」

  「還在裡邊,兒子。」

  「門一直沒打開過?」

  「沒有。」

  「咱們檢查一下。」

  埃勒裡叩門。

  「但是朱達……」埃布爾向走廊那邊望去。

  「馬克斯一號站在他跟前,門是鎖著的,鑰匙在我的兜裡——本迪戈先生!」埃勒裡繼續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上傳來轉動門鎖的聲音。警衛個個挺直了腰板。門開了,本迪戈大王塔一樣立在門道上。他的襯衣袖挽著。在那張小桌子後面坐著卡拉,正朝門口這邊探望。

  「怎麼啦?」大人物不高興地問。

  「只是確認一下是否一切正常,本迪戈先生。」

  「我不是還在嗎?」他注意到埃布爾,「埃布爾?這麼早就把那些人打發了嗎?」

  「那事我早晨再辦。」埃布爾不想多說,「進去,大王。回到屋裡去。」

  「噢……!」隨著這一聲厭惡的叫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警官轉動站把手,確認裡在邊是否已經鎖上。

  埃勒裡再看看手錶。

  ——11時55分30秒。

  「午夜之前他不會再打開門了。」他說。他急步穿過走廊。

  當埃勒裡重新從裡面把門鎖上後,馬克斯一號退回到門邊,用肩膀抵住門。

  「他做了什麼沒有,馬克斯?」

  馬克斯一號咧咧嘴。

  「我喝了酒。」朱達用夢吃一般的聲音說。他還把大酒杯舉了舉。

  埃勒裡走到桌前正對著他。

  I1時57分20秒。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過去,朱達。」他輕聲說。他不知道朱達怎樣面對午夜交替的那一刻,秒針的那一躍將在他們面面相對的情況下來到。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椅子上那單薄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埃勒裡渾身的肌肉越繃越緊。

  差兩分鐘零點。

  朱達看一下自己細手腕上的表,把空酒杯放下。

  他在椅子上轉過身來,抬頭看定埃勒裡。

  「能不能行行好。」他說,「把我的瓦爾特還給我?」

  「這個嗎?」埃勒裡從口袋裡拿出那把小巧的自動手槍,「恐怕你也不能把它派上太多的用場了,朱達。」

  朱達掌心向上伸出了手。

  他的目光中什麼也沒有,埃勒裡唯一能看到的是一絲嘲諷的光亮,就是這點光亮恐怕也是酒精的作用。除非埃勒裡之所以是埃勒裡就是因為他一貫如此,他再次檢查那把已經退下子彈放進口袋中的瓦爾特。

  當然,槍膛是空的。儘管如此,他不是比以前更仔細更認真地查看。這也許是把巧設機關的槍,會不會有暗藏的子彈,也許在槍身的某個點上一觸子彈又上膛了。埃勒裡從沒聽說過有這種槍,但不能就此認定它不存在。可那又怎麼樣呢。現在握在手上的這一把是標準的德國造瓦爾特。這種槍在他手上不知過過多少次。這確實是一把德國造標準的瓦爾特,而且沒有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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