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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但是全都如此愚蠢。」在感到詫異的聲音中,伊娃說道,「當時我走到那屋裡,看見卡倫在那裡躺著,斜靠在桌子上,而我的手摸到了那個——那個東西。我下意識地拾起了它。然後我認識到肯定是它殺害了卡倫,因此我扔下了它。它落到了籃子裡面。」

  「我知道了,」一直用他的聰明的眼睛盯著她的奎恩警官說道,「如此說,那是你的故事。當你拾起它的時候,它被擦乾淨了嗎?」她凝視著他,「它上面有血嗎?」

  「沒有,奎恩警官。」

  「當我星期一下午向你提問的時候,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這件事?」

  「我害怕。」伊娃低聲地說。

  「害怕什麼?」

  「我不知道,只是害怕。」

  「害怕它將看起來對你不利?」

  「我——是的,我這樣猜測。」

  「但是,如果你沒有殺卡倫·蕾絲,你為什麼會感到害怕?你知道你是無罪的,是不是?」

  「當然了!我沒殺害卡倫!我沒有!」

  警官沉默地打量著她。這時伊娃雙眼閉上了,充滿了眼淚。人們認為,一個人的良心和誠實可以從其眼睛中直接清楚地表現出來。但是當那眼睛如此冷酷無情、如此充滿敵意、如此令人懷疑的時候,她怎麼能表現出來呢?任何稍微敏感的人,都不願看到那些令人不快的、殘忍的東西。

  「如果那就是你全部的證據,警官,」特裡·瑞嘲笑地說,「你最好回家,去玩玩你的口琴。」

  奎恩警官沒有回答,邁步走回到他的桌子旁。他再一次開了最上層的抽屜,把半把剪刀放進去,並且拿出了一個馬尼拉信封。然後他又邁步回來。

  「在挨著犯罪現場的起居室壁爐爐格中,」他說道,「我們發現了這個。」他從信封裡取出了一些東西。伊娃感到噁心,迫使自己去看。這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命運不能玩如此卑劣的詭計。但是它就是如此,確實如此那是她的麻紗手帕的一角,剛好是一角,帶著燒焦了的波浪形的斜邊,而且她用白絲線縫上的她的姓名的首字母上,令人噁心地塗抹著卡倫·蕾絲的已經變成黑色的血跡。

  她聽到了她後邊特裡·瑞喘息的聲音。這是他不曾預見到的一個危險。那是他讓她做的惟一的工作,他認為她能做好,而事實上他看到的是,她把事情搞糟了。她幾乎能夠感到在她後面的他的苦澀,他的輕蔑的刺痛。

  「這是你的手帕嗎,麥可盧小姐?」

  「伊娃!別回答,寶貝兒!別說一個字。他沒有權利!」

  當時,她在弄清手帕被徹底銷毀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因此確定無疑的是,那火逐漸滅掉了。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這是名字的首字母E-M,」警官冷冷地說道,「因此你不要欺騙你自己。麥可盧醫生,如果證實這手帕是屬￿你的女兒的,那問題就嚴重了。事實真相是——」但是,他停了下來,好像他感覺到他已經說得太多了,「另一個情況是,這角上的汙斑是人的血,我們的化學家已經確認了這一點。另外,他們已經確認了它和卡倫·蕾絲的血型一致——一種相當罕見的血型,這正好使它對我們更容易,而對你來說就更困難了,麥可盧小姐。」

  「伊娃,不要開口。」特裡奇怪地說道,「保持沉默。」

  「不!」伊娃設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愚蠢,愚蠢!是的,這是我的手帕,而且它沾著卡倫的血,而我曾嘗試去燒毀它!」

  「啊,」警官說道,「你記下了這些嗎,摩西?」

  「我的天啊,」斯科特博士以相同的方式再一次說道,他看上去不會說別的什麼了。特裡看了一眼艾勒里,聳聳肩,點燃了一支香煙。

  「但是,這僅僅因為我彎著腰,在凸肚窗那兒摸到了卡倫身上,因而——因而我的手上沾上了一些血,而我又用我的手帕把它擦掉了。它像果凍。」伊娃打顫了,「你不明白嗎?任何人都會這樣做。任何人都不喜歡——在他的手指頭上沾上血。你也不喜歡,是不是?」她開始吸泣,「然後,我燒掉了它。我燒掉了它!我再一次害怕,害怕!」她在醫生的雙臂中倒下了。

  「因此它就是這個樣子。」奎恩警官說道。

  「聽著,警官,警官。」特裡·瑞抓住了老人的胳臂,「我公平地告訴你,那是我的主意,是我讓她去燒掉它的。」

  「啊,是你,是你嗎?」

  「當我突然出現在那裡的時候,她對我說了發生的事情,我讓她去燒掉那該死的東西。因此,你不能把這歸罪於她。我將為這件事作證!」

  「那麼,為了什麼,」警官小聲說道——「是你出主意讓麥可盧小姐燒掉手帕的嗎,瑞先生?

  你也是害怕嗎?」

  「因為我知道,一個腦子上了鐐銬的笨蛋警察,如果發現了這手帕,會如何地思考。這就是為什麼!」

  莫勒爾咳嗽了:「奎恩警官,你真的需要我嗎?我有——嗯——委託人在等著……」

  「你待在那兒!」老人叫喊道。莫勒爾縮回身去,更拼命地抓住椅子,「你記下了這個自以為什麼都懂的傢伙說的話了嗎,摩西?好了!現在,麥可盧小姐,我將對你說真正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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