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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通常是這樣,」埃勒裡表示同意,「但是我也見到過那道橫線劃在中心線以下的和劃在正中央的情況。」

  「可是信封上寫的收件人是埃米麗·約克……」

  「這正是我們的對手要得意地嘲笑我們的地方。隨便朝哪個人的家裡扔去一封恐嚇信,轉而去取另一個人的性命,把我們搞得措手不及。」

  「可是那個位置是麥拉·約克的城堡啊!」

  「麥拉·約克的房子,」埃勒裡點點頭,那雙銀灰色的眸子又籠罩了一片雲翁,「麥拉·約克,病弱無能,是個沒用的廢人,除非特羅伊的海倫能惠顧于她——麥拉·約克,否則她根本弄不清眼前的一大堆金錢是幹什麼用的。如果把麥拉·約克除掉,那麼其它對金錢的用途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人就會多分到一些。比如像埃米麗·約克說的那樣——記住,在這個假設中,她還沒有死掉——埃米麗·約克,或者再加上您那位薩利文小姐——而她的動機是從埃米麗的狂想中產生的。所以您看,這就是為什麼您不能把那個烏托邦的計劃從這出惡作劇的幕後劃除。明白了?」

  奎因警官心裡頑固地想著:「就——不是——薩利文小姐——我——才不管——你怎麼——說呢!」口裡卻大聲說:「也許是麥拉·約克,嗯?……好吧,這種事冒不得險。我還得給總部掛個電話。」

  「別找防暴小隊,求您了。」埃勒裡在門道裡邊穿外衣邊朝父親叫道,「我想確保麥拉小姐的安全。爸——這次——咱們看看不去打草驚蛇,能不能找到線索?」

  「有意思,」警官嗤了一下鼻子,「不,我不叫防暴小隊,只佈置幾個暗哨巡邏。那麼,在這件事情上,關於『我——我們——我們的』到底怎麼定位?」警官說到這裡咧嘴笑了,「我猜,你已經開始琢磨這個案子了吧?」

  「您就跟我來吧,」埃勒裡不耐煩地催促著,「等我到了那邊——讓那該死的另一邊的玩家見鬼去吧!那傢伙玩瘋了,瘋得已經不再受正常生理和心理的控制。」

  「你說玩瘋了是什麼意思?」警官迷惑不解地問道。但是埃勒裡只顧急匆匆地把門撞上,邁著輕快的步伐下了臺階,算是對父親的回答。

  第十三章 策略

  金髮女郎(她們中間有些人具有令人驚訝的高度敏感)的目光落在猶太人的《聖經》上時,她做了個不顯眼的怪相。

  她拿起那本書,隨便拉開一個抽屜,把它丟了進去。

  「可是,帕西……」她說,「你現在真的很無聊哇。」

  「別自以為是,」帕西沃·約克躺在床上說。

  他把嘴巴大張到了極限,打了個響亮的哈欠,然後把拇指和食指探進口腔,扭來扭去地拼命掏弄著,終於從下排左側牙齒的縫隙裡捏出一絲塞在那裡的牛肉。他看了看那個還泛著血色的肉絲,然後把它丟進嘴裡咽了下去。

  「這六個月是我這輩子最漫長的一段時間了。時間越長,過得越壞;過得越壞,時間就顯得越漫長。」

  「是呀,還有你那堂兄的那件噁心事兒。」

  「我的堂兄。你不能把這兩件事扯到一起都說成是噁心事兒。」

  「帕西!」

  「哦,上帝,讓我這輩子也來一回隨心所欲,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用不著他媽的什麼藍鼻頭的王八蛋告訴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藍鼻頭的王八……」

  「不——不——不是你——不是,」帕西沃·約克氣急敗壞地說,「有時候我真要發瘋了,就這麼回事兒。你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假如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比如說我堂兄的腦袋給一塊大石頭砸了一下——好吧,你可以這麼說,可事實上我堂兄的腦袋被那塊石頭砸成肉醬啦——噢,不!又比如,有個小姐提供晚間服務,你可以說她是個妓女,但假如你說她朝誰賣淫,人人都會受不了的。」

  「帕西!」

  「這是講話的藝術,學著點兒,寶貝兒。現在來看看我的堂兄。我一看見他坐在一大堆財產上——其中還有我的那份——的那副樣子就感到噁心,哎喲!不管我幹什麼他都看不上。難道我是個窮親戚嗎?難道我已經老到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嗎?」

  「你並不老,帕西。」

  「那也沒什麼兩樣,現在跟他沒死前一樣,甚至更糟。警察在這兒到處轉遊。老埃米麗就像羅伯特一樣,把鼻子緊緊叮在那些家產上。我甚至連自己房產孵出的小雞都拿不到手,到頭來這裡就像個廉價旅店!你根本無法想像我能不費口舌就填好樓下那些賬單,你想像得到嗎?還有,那個狗雜種雅克。」

  「誰?」

  「羅伯特雇來的那個雜種書呆子,他居然還呆在這兒,而且,他還要來提醒你這個那個的,看著我們的家產——盯著我的錢。我恐怕是不會給他好話聽的,你知道。幹嗎,難道要我朝他紆尊降貴嗎!——沒門兒!我要在他拿到或打算去拿之前先把我那份金子搞到手。『看我的吧,老夥計,』我跟他這麼說,『你不會後悔的。』我根本就用不著向他乞求,我只需告訴他一聲!可是你認為他會看穿我的路子嗎?見鬼,辦不到。

  『我現在要多傷心有多傷心,約克先生,」,帕西沃咬牙切齒地模仿著說,「『這裡沒有我能決定的事情,要由董事會來決定。」

  「可是,帕西沃,那的確是由董事會決定的……」

  「他們最終會站在我一邊的,最終,肯定會的。」帕西沃哭喪著臉說,「讓我去跟一個書呆子去要零花錢付帳已經夠糟心的了,而且還不能卷上我自己的財產一走了之。總有一天他會為此付出代價的。瓶子裡還剩了點什麼沒有?」

  金髮女郎把瓶子遞給他。他拿過來盯著瓶口朝裡看,就像盯著電視屏幕。

  「有件事兒他永遠不會有機會再去幹了,那就是終止我的信用卡。他居然把商店裡我的信用賬號給凍結了,這狗娘養的。你受得了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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