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羅馬帽子之謎 | 上頁 下頁
七一


  「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我把星期一晚上劇院裡的一部分觀眾叫到一起,希望能找到星期一晚上親眼看到巴裡的人。你們知道人們在第一次質詢的時候由於緊張或興奮會忘記一些東西,但在一段時間以後會回想起來。然而,這種方法也不成功。被回憶起來的唯一有價值的線索是買飲料的男孩所說的看見費爾德撿起一個女士錢包。但是這和巴裡一點也連系不上。你們還記得在星期四晚上我們詢問劇組成員的時候也沒有得到直接的證據。

  「現在對陪審團來說我們只有一個假設的犯罪過程陳述,而沒有一件實實在在的證據。我們所要指控的被告的律師能夠很輕易地擊敗我們。這些證據雖然很詳盡,但主要都是建立在推理的基礎上。你們和我都明白這樣一個案子在法庭上的勝率是多少。艾勒里離開我去緬因州後,我的麻煩就開始了。」

  昆恩悶悶不樂地盯著咖啡杯說:「我絞盡腦汁,但卻無從下手。我怎麼能沒有證據就指控一個人呢?簡直是瘋了。艾勒里給我發了一封電報幫了我最後一個忙,他在電報裡給我提了一個建議。」

  「一個建議?」克洛寧問道。

  「建議我親自幹一次敲詐。」

  辛普森瞪圓了眼睛看著昆恩:「你親自幹一次敲詐?我搞不懂。」

  昆恩反駁道:「相信艾勒里,他提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建議,雖然它表面上不容易理解。我馬上意識到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造一個證據。」

  辛普森和克洛寧都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昆恩說:「非常簡單,費爾德是被一種不尋常的毒藥殺死的,而費爾德被殺的原因是他要勒索巴裡。對我來說,同樣可以假設如果巴裡又在同樣的情況下被勒索,他可能又同樣會使用毒藥,而且最有可能又使用同樣的毒藥。你們應該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對於巴裡來說,如果我能引誘他對別人使用四乙鉛,那麼我就能抓住他。這種毒藥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不用再多解釋了。如果我當場抓住他帶有四乙鉛,那就是我所需要的全部證據。

  「如何完成這項任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當時的環境正好適合進行勒索。我有關於巴裡的父母情況和血緣關係的文件。巴裡認為這些文件已經被銷毀了,他沒有理由相信從費爾德那裡得到的文件是精心偽造的。如果我勒索他,他就又面臨和以前相同的情況,所以他肯定又會採用相同的手段。

  「所以我用到了我們的朋友查爾斯·邁克爾斯。我使用他的原因是對於巴裡來說,邁克爾斯是費爾德的親密朋友和幫兇,他經常和費爾德在一起,所以擁有原始的文件是很合理的。我讓邁克爾斯由我口述寫了一封信。我之所以讓邁克爾斯寫這封信是因為巴裡和費爾德經常交往,他可能很熟悉邁克爾斯的筆跡。這可能並不重要,但我不能冒這個險。如果我的計劃出了一點小錯誤,那麼巴裡就會馬上識破它,我就永遠不會再抓住他了。

  「我把原始文件的其中一張放在信中,讓他相信他又一次受到勒索的威脅了。我告訴巴裡,費爾德給他帶去的是複製件,信裡加的文件證明了我說的話。巴裡肯定相信邁克爾斯也學他的主人以前的方法對自己進行敲詐。信裡用的是最後通牒的語氣。我規定了時間和地點並長話短說。然後這個計謀就奏效了。

  「先生們,我想這就是全部。巴裡來了,他帶著他忠實的小皮下注射器,裡面裝著四乙鉛,還有一個小酒瓶。你們看,除了地點不同以外,完全是費爾德案的翻版。我告訴我的人瑞特不要冒險。他一認出巴裡就用槍對準了他,並發出警報。幸好我們就在他們身後的灌木叢中。巴裡絕望了,如果他當時有一半的機會,就會自殺並同時殺死瑞特。」

  警官說完後歎了口氣,上身前傾,鼻子吸了幾下,房間裡一片寂靜。

  辛普森坐在椅子上轉動了幾下,欽佩地說:「真的很驚險,昆恩,但是有些地方我還不清楚,比如四乙鉛,既然它不為人們所熟悉,那巴裡是怎麼發現這種毒藥,並且發展到自己也能提煉出它來?」

  警官微笑著說道:「哦,從瓊斯教授描述這種毒藥的時候,這個問題就開始困擾我。在逮捕巴裡後我依然不清楚。但是答案一直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說我有多麼笨。你們應該記得在伊維斯·波普的家裡有一個叫康沃爾的醫生被介紹過,現在這個醫生是老金融家的私人朋友,他們兩個人都對醫藥學感興趣。事實上,我記得艾勒里曾經問過一個問題:『最近伊維斯·波普是不是向化學研究基金會捐獻了十萬美元?』確實是這樣。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在伊維斯·波普的家裡舉行了一次會議,巴裡在那時偶然間聽說了這種四乙鉛。一個科學家代表團由康沃爾介紹拜訪了這個金融巨頭,請求他為基金會捐獻一筆錢。在會面中,話題自然地轉到了在醫學界風行的傳言以及最新的科學發現。巴裡承認他偶然聽到了基金會的一個領導人,這個人是著名的毒理學家,向會議介紹的毒藥的一些情況。當時巴裡並不知道他會在將來用到這些知識,而當他決定殺死費爾德的時候,他馬上看到了這種毒藥的好處和它不留痕跡的來源。」

  克洛寧奇怪地問:「警官,星期四早上你讓劉易斯·潘澤送給我的信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還記得嗎?你讓我在萊文和潘澤會面的時候觀察他們是否互相認識。我給你的報告是否定的,後來我問萊文的時候,他也否認了他認識潘澤,這其中有什麼奧秘嗎?」

  警官輕聲重複著:「潘澤,潘澤一直都使我感到迷惑,在我派他到你那裡去的時候,還沒有做出關於帽子的推理,所以他也就沒有被排除。我派他到你那裡去完全是出於一種奇怪的感覺,我想如果萊文認出了潘澤,那就可能說明在潘澤和費爾德之間有某種連系。我的想法沒有得到證實,以這點為切入點希望不大。但是潘澤有可能在萊文不知道的情況下認識費爾德。另一方面,那天上午我也不希望潘澤留在劇院裡,這樣做使我們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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