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臉對臉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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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嗎?」是他父親急躁刺耳的鼻音聲。「你的飛機總算降落了,是嗎?艾勒里。我正在處理一件關於一個美人的案子——」 「我知道,」艾勒里說,「戈羅麗,戈羅麗哈利路亞。」 「這麼說韋斯特小姐已經到過你那兒了。她已經被管區內的警察調查過了,我直到拿到初期報告後才根據情況得出了推論。她現在在那兒嗎?」 「是的。」 「那麼,到這邊來找我們吧,帶她一塊來。順便問一句,你在回來的飛機上有沒有碰巧遇到一個叫哈裡·伯克的人?」 「我碰巧碰到了。而且此人正跟我在一起呢。他是我的房客。」 「真該死,」警官說。「你的又一個不可思議的舉動。我一直在等著伯克的消息—一我想他已經告訴過你我給他拍了電報。把他也一塊帶來。」 「爸爸,您在哪兒?」 「在公園大道吉吉的寓所。你知道地址嗎?」 「不知道,但伯克和韋斯特小姐知道。」 「這倒是,不是嗎?」老人咒駡著把電話掛了。 6 合作社的看門人眼裡流露出一種野性。一名執勤巡警在門廊裡大搖大援地走動,另一個守在圭爾德一阿曼都寓所的門廳。還有幾名偵探,包括維利警官,正在帶閣樓的寓所裡進行工作。艾勒里讓羅伯塔·韋斯特待在門廳外的一間小客廳裡,然後在維利的引導下,和哈裡·伯克一起順著樓梯上到主人的臥室,在那兒他們發現奎恩警官正在仔細搜查一個衣櫥。 「哦,你好,兒子,」老人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該死,把它藏哪兒了?伯克,真不好意思讓你又跨越大西洋原路返回,可是我沒辦法。它應該就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在我們談正事前,爸爸—一噢,」艾勒里用一種痛苦的語氣說,「我可以指出您已經有近兩個月沒有見過我了嗎?我並沒有奢望您用宰肥牛來盛情歡迎我,但是您總可以騰出時間來跟我握個手吧?」 「哦……好小子,」警官用他年輕時的俚語岔開話題說。「你們倆幫我找到它,好嗎?」 「找到什麼,警官?」伯克問。「您在找什麼?」 「她的日記。我急著想要找到她保存日記的箱子。她的秘書珍妮.坦普告訴我說戈羅麗——戈羅麗退休後一直保持記日記的習慣—一每天晚上睡覺前記下當天的事情。到現在,已經有好幾本了。幾個月前在她那位靠女人為生的丈夫和坦普小姐的幫助下,她開始著手一項出版計劃,一部自傳或者回憶錄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她一直把日記當成寫作的重要參考資料。這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在什麼地方,連一本也找不到。我特別想看最近的那一本,她當時的日記——她在星期三晚上記下的那些東西。如果她寫了,那就太好了。我們已經找了兩天了。」 「都找不到嗎?」艾勒里問。 「包括自傳的手稿。」 「警官,」哈裡·伯克說。「我星期三晚上見過她。」 「見鬼,你真的見過她。我一直希望有一個突破!這也是我給你發電報的原因之一。你是什麼時間離開她的?」 「11點過幾分。」 「那好極了。那好極了,」警官漫不經心地說。「她當時沒有很激動或者很緊張或者其他什麼表現吧?」 「就我所知。沒有。當然我並不十分瞭解她—一我們只是就她所委託購那件事談過幾次而已。」 「那些日記是捆好了放在箱子裡的。我敢說這裡的東西都沒有丟,只是日記被拿走了。問題是,為什麼?」 艾勒里正在仔細看著屋裡擺放的好萊塢床—一顯眼的緞面床單,絲制的枕頭,金錦緞的褶皺床罩。這張床好像從來沒有人睡過。 「我知道了,爸爸,她不是在這間屋被殺的。」 「是的。」警官領著他們穿過一間寬闊的主浴室,浴室裡有一個大理石浴缸和一些鍍金的裝置,進入一間亂糟糟的小書房,裡面的東西顯然是被人弄亂的。「她是在這兒被人開槍打死的。」 書房雖然很亂,但還可以看出令人驚奇的斯巴達風格。木條鑲花地板上鋪著一塊小幅地毯,一張左右有抽屜的寫字臺後對著門放著一把皮轉椅;一把樣式新穎的黑木扶椅,艾勒里斷定上面覆蓋著的是大象皮;底座上有一件藝術品,是一個黑棺木的勇士雕刻,是非洲當地的手工藝品,他覺得並不怎麼好。牆上沒有一幅畫,扶手椅旁邊的電燈上有一個已經剝落了的雲母燈罩。木雕上面,接近天花板的牆壁上嵌著一個用粗糙的馬鈴薯袋樣的材料做成的木制格柵,帶有一個音量調節鈕,艾勒里認為那是用來隱藏音箱用的,它可以把樓下起居室裡的音響裡放的優美音樂傳過來;他曾經在臥室的一面牆上和浴室裡看到過類似的音箱。 除了約有八英尺高佔據了三面牆的書櫃外,以上便是屋裡的全部東西了。書架上橫豎堆滿了書,參差不齊(艾勒里注意到那裡主要是偵探小說—一其中包括波爾、蓋博裡奧、安娜.凱瑟琳、格林、威爾基·柯林斯、多埃爾、弗裡曼、克里斯蒂、塞爾斯、范·戴恩的作品,以及他早期的一些小說);還有各種不同尺寸、不同顏色的剪貼簿,戲法、字謎和難於描述的東西……這些積累准是花了許多年才得到的。艾勒里走到一個書架前,隨手從其中的一小堆中抽出一本雙縱橫字謎書。他翻了翻這本書,所有的字迷都用鋼筆完成了。以他的經驗看來,沒有比填滿的雙縱橫字謎書更沒有用的東西了,尤其是用鋼筆填寫的,標誌著第33級。戈羅麗·圭爾德·阿曼都到死也沒有與有關她癖好的東西分開,甚至包括那些為她的愛好服務的東西。 寫字臺上一片狼藉。轉椅前正中央的寫字臺吸墨紙上留下了一大片已經變幹並因氧化而顏色發暗的血跡。 「是胸部中彈嗎?」伯克一邊問一邊研究著那片血跡。 「有兩處傷,」奎恩警官說。「一粒子彈穿過右肺,另一粒擊中了心臟。讓我們把這些線索串起來:她走進這間書房——在你離開後的某個時間,伯克—一也許是想寫日記,更可能是給她的回憶錄打點兒草稿。坦普小姐說她睡覺前一直是這樣做的,特別是最近幾個月每天晚上都是如此。然後第二天她會把這些草稿口述給坦普小姐,讓她打出來。也許戈羅麗剛坐在桌前,兇手就出現了,然後開槍打死了她,普拉蒂醫生說很可能是從門口開的槍。擊中她的兩顆子彈的角度證實了這一點。伯克,像你猜測的那樣,當她因中彈而向前倒下時,血濺到了吸墨紙上。她一定看到了是誰向她開的槍。」 「她當場就死了嗎?」艾勒里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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