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玻璃村莊 | 上頁 下頁 | |
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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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殺了她?」 「沒什麼了不起的,」約翰尼說道,「他的律師事業還不成氣候,只能勉強糊口,身為芬妮·亞當斯惟一的親戚他一直希望在她死後能繼承她的財產。她在電話上告訴他她決定立個遺囑,把她所有的產業以信託方式留給辛恩隅—— 一個永久的基金,由村裡的長者管理,用於學校的維護、補足預算赤字、給急難的村民貸款等等。她要他替她草擬這份遺囑……她可以說是因為善心而遇害。」 「約翰尼。」法官說道。 「怎麼,難道不是嗎?」約翰尼沉默了,然後他說道,「他開了他的車子來辛恩隅。他下了坡開進村子裡大約是兩點十分,他看到一個流浪漢從他嬸嬸家跑出來並把東西塞進一個口袋裡。亞當斯在車道上停了車就走著去了。他的嬸嬸遠遠地在她工作室中作畫……到了這個時候,」約翰尼說道,「我們這位大壞蛋殺手開始哀鳴。他沒有意思要殺害她,他說。他只是要來陳述他的理由——血緣關係、他的需要、他的希望,其他就是他的一些瑣碎的關切。但她簡短地打斷他並說他還年輕而這個村子又古老又需要幫助,所以他茫然瘋狂了,他說,下一件他有意識的事是他發現自己在她的屍體上,染血的火鉗在他的手裡。」 辛恩法官動了一下:「法律頭腦,他已經在為非預謀殺人辯護了。」 「這整件事,他說,用不了兩三分鐘。隨後他的腦筋清醒了——這暫時的失智倏地消失就像它來臨時一樣,真好!他需要一個不在場證明和一個代罪羔羊,他說,幸運在他身邊。那個跑掉的流浪漢……亞當斯發現空的肉桂罐子就明白那流浪漢偷了老太太的錢。這仿佛是為他尋找代罪人貼身定做的。他一定是往喀巴利去了——那條路不會通到別的地方——只靠兩條腿走路,那個下午只要亞當斯找人去追捕他時,他只能當一隻甕中之鼈了。」 「至於不在場證明,亞當斯說他必須要使用所有能用的方法。他在兩點半時拿起他嬸嬸在廚房裡的電話,打到喀巴利卡普蘭醫生的辦公室給埃米莉·巴瑞,跟她說他是從他的辦公室打的。 那一通電話的記錄,順便一提,應該是對他不利的強力證據。那是一通付費電話,會在電話公司的記錄中的。」 「還有一點二十分從他辦公室打給芬妮嬸嬸的那一通也是一樣,」法官嚴肅地說,「那麼柴薪呢?」 約翰尼劃了一根火柴又點燃了一根香煙: 「我們的朋友亞當斯就是這時開始變聰明的。他決定要把這個案子弄得對流浪漢更為不利。他注意到堆疊在小屋中新劈好的柴薪。顯然他那九十一歲的嬸嬸不可能自己劈柴薪,因此,他推想,這一定是那個流浪漢做的,代價是廚房桌上吃了一半的餐點。亞當斯走到外面,把那二十四根木棒丟到他的跑車行李廂中,清除了科瓦柴克在穀倉後面用過斧頭的證據。那將使得流浪漢成為一個說謊者……亞當斯至今仍認為這是一個絕妙的靈感。」 「然後他注意到畫架上的繪畫,」辛恩法官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已經把柴薪畫進圖裡去了——」 「是的,他明白他要不就是把柴薪放回去要不就是丟棄那幅畫。把柴薪放回小屋中意味著浪費時間以及冒著更多被看見的風險。而他也無法讓自己去破壞那幅畫——雖然並無遺囑,她的財產就是他的,而她的繪畫是其中最有價值的部分。所以他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可能的替代品,必須要顯示小屋是空的。他發現了『雨中的九月玉米』。他把這幅放上畫架並把未完成的畫作塞進櫃子裡。他料想等到它再度被挖出來時油墨早就幹了而將被視為是一幅她曾經開始但卻未曾完成的畫作。那兩幅畫間的季節差異他根本沒想到,亞當斯說。」 「然後他所要做的呢,」約翰尼打個呵欠,「就是把車開上山駛離道路,然後停車。他等在樹林裡直到他認為他可以安全地以一個嚇壞的侄子角色出現時,他就是這麼做的。」 「好狗運,」法官低語,「從頭到尾都好狗運。沒有被看見。那場傾盆大雨。科瓦柴克把他的車推到沼澤裡——」 「就在那時他自己天翻地覆了,」約翰尼笑著說,「他完全忘了車子行李廂中的柴薪——他說,要不然他就會在回來之前,把那二十四根木頭丟到樹林裡去。等到那天下午他看到他的車沉進沼澤裡時他猛然想起了這事。當然他假裝很憤怒,不過你一定也記得等抓到科瓦柴克後在返回村子的路上,他也給了我們可信服的理由說他為什麼準備『麻煩我們』去打撈那輛車。他就是無法解釋為什麼他會遺忘那些柴薪,直到他不能再做任何補救為止。」 「希諾先生或許可以解釋這一點,」辛恩法官補充,「先誦讀一些《聖經》章節和詩歌。牧師公館的燈也熄了。我相信約瑟夫·科瓦柴克今晚會睡得很甜。」 「比較可能會有夢魔的。」約翰尼凝目望著希諾那幢黑暗的小房子,「另外,科瓦柴克怎麼辦?」 「唔,我昨晚打電話給在喀巴利的塔勃·特克——他擁有那家皮革工廠,塔勃說把科瓦柴克送去給他,科瓦柴克明天早上就要去那裡,不過要先去拜訪天主教堂的吉拉德神父。我跟神父談過科瓦柴克,他正為他找地方住,幫他安頓,諸如此類的。」 「我不是指那個。他頭上還有盜竊的罪名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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