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豔陽下的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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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們是青梅竹馬的老相識了。哎,現在,誰知道,那個女人既然已經不在了,說不定就真會有好結果了。我不是個思想偏狹的女人,溫斯頓上校,也不是說我不贊成演藝界的人到那個程度——哎,我的好朋友裡,有好多都是女演員哩——可是我一直跟賈德納先生說,那個女人有點邪氣,你看,現在證明我的話對了吧。」 她很得意地停了下來。赫邱里·白羅的嘴唇顫抖著,止不住微笑起來。他的眼光和賈德納精明的灰色眼睛對望了一眼,溫斯頓上校有點絕望地說道:「呃,謝謝你,賈德納太太,我想你們兩位自從住到這裡來之後,大概沒有再注意到別的什麼和這個案子有關的事了吧?」 「哎,沒有,我想是沒有了。」賈德納先生細聲慢氣地說:「馬歇爾太太大部分時間都和年輕的雷德方在一起——不過每個人都能告訴你這件事。」 「她的丈夫呢?你想,他會很在乎嗎?」 賈德納先生很小心地說道:「馬歇爾先生是個很內向的人。」 賈德納太太很表同意地說:「哎,一點也不錯,他是真正標準的英國人!」 在巴瑞少校充血的臉上,各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他很想露出一副大為吃驚的表情,可是又忍不住有種不該有的高興。他用他那沙啞而微帶喘息的聲音說:「我樂意盡我所能來幫你們忙。我當然對本案一無所知——什麼也不曉得。和有關係的幾個人都不熟,不過我這輩子也見多了,你知道,我在東方住了很久,我可以告訴你,在印度山裡駐紮過之後,你對人性要是還有些不知道的,那都是不值一談的部分了。」他停下來,換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說起來,這件事例讓我想起以前在印度支那地方的一件案子,一個叫羅賓森,還是胡可納的傢伙,反正他駐在東維帝市,要不還是北蘇瑞邨?現在記不清楚了,反正也沒關係,他是個很沉靜的人,你知道,書看得很多——溫柔得像牛奶一樣,有天晚上在他們住的小屋裡把他的老婆給幹掉了,扼住了她的脖子。她一直和一個傢伙來往,後來被他發現了。老天啦,他差點為她送了命!事情一觸即發,我們全都嚇壞了!從來沒想到他會這樣。」 赫邱里·白羅喃喃地道:「你認為那件案子和馬歇爾太太之死有相同之處嗎?」 「呃,我的意思是說——扼死的,你知道,事情一樣,那傢伙突然眼紅發作了嘛。」 白羅說:「你認為馬歇爾先生有那樣的感覺嗎?」 「哎,我可從來沒說過這句話,」巴瑞少校的臉更紅了。「從來沒說馬歇爾什麼的,他是個大大的好人,我說什麼也絕不會說他一句壞話的。」 白羅喃喃地說道:「啊,對不起,可是你的確談到了做丈夫的自然反應。」 巴瑞少校說,「哎,我的意思是說,我覺得她是相當熱的人物。呃?把年輕的雷德方引上了鉤,在他之前恐怕還少不了有別的人。可是滑稽的是,你知道,那些做丈夫的都很頑固,這件事真叫人奇怪,也一再叫我感到吃驚,他們只看到一個傢伙對他太太怎麼怎麼好,就看不見她對那傢伙怎麼好法。我還記得在印度普拉地方的一個案子,那個女人好漂亮。老天爺,她帶她丈夫去跳舞——」 溫斯頓上校挪動了下身子,說道:「是的,是的,巴瑞少校,目前我們只要弄清楚事實,你個人是不是知道什麼——聽到或注意到什麼可能對我們破案有幫助的事?」 「哎,說老實話,溫斯頓,我想是沒有,有天下午在鷗灣看到她和年輕的雷德方在一起——」他別有含意地眨了下眼睛,發出沙啞而深沉的笑聲——「很漂亮,不過這可不是你們要的那種證據吧?哈,哈。」 「今天早上你完全沒有看到馬歇爾太太嗎?」 「今天早上我什麼人也沒見到。我到聖盧鎮上去了。這也怪我的運氣不好,像這裡這種地方幾個月也不出什麼事,出事的時候,我卻又錯過了。」 少校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懊惱。溫斯頓上校追問道:「你說,你去了聖盧鎮?」 「是的,想去打個電話。這裡沒電話,而皮梳灣的電信局又太不隱密了。」 「你打電話是為了很私人的事嗎?」 巴瑞少校又很開心地眨了下眼睛。「哎,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想要和我的一個老朋友連絡上,讓他替我在一匹馬上押點注。運氣不好,沒能和他通到電話。」 「你是在那裡打的電話?」 「聖盧鎮郵電總局的電話亭裡。後來在回來的路上,我又迷了路——那些該死的小巷小弄——到處轉來繞去的,在那裡至少浪費了一個鐘頭。這一帶真是叫人搞不清楚。我剛回來不到半個小時。」 溫斯頓上校說:「在聖盧鎮有沒有和什麼人談話,或是見到什麼人呢?」 巴瑞少校輕笑著說:「要我提出不在場證明嗎?想不出有什麼有用的資料,在聖盧鎮見到了五萬人——可是那並不是說他們都記得見過我。」 警察局長說:「這些話我們是一定要問你,你也知道。」 「你說得不錯,隨時找我問好了,樂於幫忙。那個死者真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樂於協助你們抓到做案的傢伙,無人海灘謀殺案——我敢跟你們打賭,報上一定會這樣說的。這又讓我回想起——」 這回是柯根德巡官硬把這朵回憶之花還在蓓蕾時就給折了,把那位多嘴的少校給請了出去。他回來之後說道:「要到聖盧鎮上查證什麼都很困難,現在正是度假季節哩。」 警察局長說:「嗯,我們不能把他從嫌疑名單上剔除掉。倒不是說我真相信他有什麼牽扯,像他這種叫人覺得厭煩的老頭子不少,我還記得我當兵的時候就碰過一兩個。可是——他還是可能有嫌疑。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柯根德,查一下他什麼時候開車出去的——巡邏的人——什麼的,他很可能把車停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走路回來,再到小妖灣去。不過我覺得這樣也不大對勁,他得冒被人家看到的險呢。」 柯根德點了點頭。他說:「當然,今天有不少部遊覽車到這裡來,天氣好嘛,大約十一點半左右就開始進來了,漲潮是七點,低潮是一點左右,在沙灘上和堤路上都會有人。」溫斯頓說:「嗯,他得由堤路上過來,經過旅館呢。」 「並不要正打這邊經過,他可以繞道走那條小路,翻過到島的那一側。」 溫斯頓很表懷疑地說:「我並不是說他那樣做法就一定會給人看見,旅館裡的客人差不多全在前面的海水浴場,只除了雷德方太太和馬歇爾家的女孩子在鷗灣,而那條小路只有旅館的某幾個房間窗口可以望得見。在當時恐怕有人從那裡看出去的機會並不大,所以這樣說起來,我敢說一個人要是走進旅館,穿過大廳再出去,沒有一個人看見,也是可能的。不過我要說的是,他可不能打這麼好的如意算盤。」 柯根德說:「他可以划船到小妖灣去。」 溫斯頓點了點頭道:「這樣說法有道理得多,要是他在附近那個小海灣裡準備好了小船,他可以停下車子,划船或是駕船到小妖灣去,把人殺了,再劃回去,上了自己的汽車,回來說他那套去了聖盧鎮又迷了路的故事——這種說法他知道是很難證明不確的。」 「你說得對極了,局長。」 警察局長說:「好了,這我就交給你了,柯根德。把這附近一帶仔細搜查一番,你知道該怎麼做的,現在我們最好見見布雷斯特小姐吧。」 艾蜜莉·布雷斯特沒有讓他們在已經知道的事情之外再有所增加,溫斯頓在她重複說過一遍之後,向她問道:「此外你沒有什麼其他可以對我們有所幫助的資料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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