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寓所謎案 | 上頁 下頁 | |
二六 | |
|
|
我幾乎想像不出,普賴斯·裡德利太大會碰到什麼如此巧合的事,但我確實納悶,是什麼使得她去警察局。她真有什麼重要的證據或者她認為重要的證據要提供嗎?不管怎樣,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們看到,普賴斯·裡德利太太正氣勢洶洶地向一個有點摸不著頭腦的警士講著什麼。她非常氣憤,我可以從她帽子的蝴蝶結的顫抖中看出來。我相信,普賴斯·裡德利太太戴的是所謂的「主婦帽」。在馬奇貝納姆一帶的小鎮上,這種帽子別具一格。帽子自如地放在頭髮上,由於飾有大朵的絲帶蝴蝶結,給人有點超重的感覺。格麗澤爾達老是威脅說,要買一頂主婦帽。 我們進來時,普賴斯·裡德利太大暫時停下了她那滔滔不絕的話。 「是普賴斯·裡德利太太嗎?」梅爾切特上校問道,一面舉了一下帽子。 「讓我介紹一下梅爾切特上校,普賴斯·裡德利太大,」我說,「梅爾切特上校是我們郡警察局局長。」 普賴斯·裡德利太太冷淡地看著我,但卻對上校作出一個優雅的微笑。 「我們剛繞到你家去,普賴斯·裡德利太大,」上校解釋道,「聽說您已經來這兒了。」 普賴斯·裡德利太太的態度完全緩和下來。 「啊!」她說,「這件事能受到一點關注,我很高興。無恥,我說。簡直是無恥。」 毫無疑問,謀殺是無恥的,但我自己不會用這樣一個字眼來描述謀殺。這也使梅爾切特吃驚,我能看出來。 「您對此能提供什麼線索嗎?」他問道。 「那是你們的事。這是警察的事。我倒要問問,我們付稅是為了什麼?」 一個人弄不清,一年中這個問題會被人間上多少次。 「我們正在盡最大努力、普賴斯·裡德利太太。」警察局長說。 「但這位先生甚至沒有聽說此事,還要我們來告訴他!」 她喊道。 我們都看著這個警士。 「太大打電話來,」他說,「很氣惱。是有關猥褻的話的事,我想。」 「哦!我明白了。」上校眉頭鬆開了,「我們談的不是一回事。您是到這兒提出控告,是嗎?」 梅爾切特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遇到的是一個生氣的中年女士,只有一件事可做——聽她講。當她講完所有她想講的話後,才有機會讓她聽你講。 普賴斯·裡德利太太開始滔滔不絕地講開了。 「這麼無恥的事應當制止。這種事不應當發生。在自己的家裡接到電話,並受到侮辱——是的,受到侮辱。我可不習慣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自從大戰以來,人們的道德品質在下降。沒人在意所說的話,至於他們穿的衣服——」 「完全如此,」梅爾切特上校急促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普賴斯·裡德利太太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接到電話——」 「什麼時間?」 「昨天下午——準確地說,是晚上。大約六點半。我去接電話,心中沒起什麼疑心。但我立刻受到下流語言的攻擊、威脅——」 「到底說些什麼?」 普賴斯·裡德利太太臉色微微發紅。 「對此我拒絕陳述。」 「猥褻的語言。」警士帶著沉思,用男低音輕聲說道。 「用了很糟糕的語言嗎?」梅爾切特上校問道。 「要看你稱什麼為糟糕的語言。」 「您能理解嗎?」我問道。 「我當然能理解。」 「那麼,那不可能是糟糕的語言。」我說。 普賴斯·裡德利太大懷疑地打量著我。 「一位有教養的女士,」我解釋說,「自然不會熟悉糟糕的語言的。」 「不是那種情況,」普賴斯·裡德利太太說,「開始,我必須承認我還是能接受的。我認為真有什麼事情。後來,那——那人開始口出汙言。」 「口出汙言?」 「完全如此。我相當吃驚。」 「使用威脅性的語言了嗎?」 「是的。我不習慣於受到威脅。」 「他們怎樣威脅您?要搞身體傷害嗎?」 「不完全是。」 「普賴斯·裡德利太大,恐怕您必須說得更明確些。您受到怎樣的威脅?」 普賴斯·裡德利太大似乎不情願對此作出回答。 「我記不確切了。那令人非常不安。但是,剛好到最後時——那時我真的非常不安,這個——這個壞蛋哈哈大笑起來。」 「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 「是一種墮落的聲音,」普賴斯·裡德利太太一本正經地說,「我只能說那是一種墮落的聲音。一會兒魯莽粗啞,一會兒尖聲尖氣。確實,一種很奇特的聲音。」 「也許,其實是一個玩笑。」上校安慰道。 「如果是這樣,真是一件邪惡的事。我也許會得心臟病的。」 「我們將作調查,」上校說,「警督,對嗎?追查這次電話。 關於電話裡說的話,您不能給我講得更明確具體點嗎,普賴斯·裡德利太太?」 在普賴斯·裡德利太大的心裡,兩種念頭在進行著鬥爭:沉默的念頭與報復的念頭在激烈搏鬥。報復的念頭占了上風。 「當然,這種事不能繼續下去。」她開始說道。 「當然不能。」 「這個畜生開始時說——我幾乎不願重複他的話——」 「說吧,說吧。」梅爾切特鼓勵道。 「你是個專門散佈流言蜚語的老巫婆!」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