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上的謀殺 | 上頁 下頁
五七


  「也許因為查德利和艾爾伯特·梅勒都是傻瓜,而埃文斯反過來是相當精明的姑娘。」

  「情況不會僅僅這麼簡單。埃爾福德先生在場,他這個人相當精明。噢!博比,全部場面是這樣的,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要我們能搞清楚原因就是埃文斯,為什麼是查德利和梅勒簽字而不是埃文斯呢?」

  她突然住口,兩手捂在臉上。

  「有了,」她說,「只是忽隱忽現,一會兒就會想出來的。」

  她一句話不說地站了一兩分鐘,後來從臉上把手拿開,看著她的同伴,雙眼閃出奇異的光芒。

  「博比,」她說,「如果你住在一間有兩個僕人的房子裡,哪一個你接觸得多一點?」

  「當然是打掃房間的那一個,」博比深感奇怪地說,「誰都決不會老接觸做飯的那一個,不會事事注意到她。」

  「對,而且她從不會留意你。如果你某個時間到廚房去,她也許多少會看你一眼。而打掃房間的女僕伺候你用餐,招呼你,給你端咖啡。」

  「你指的是什麼呢,弗蘭基?」

  「他們不可能讓埃文斯在那份遺囑上簽字,因為埃文斯會明白那個立遺囑的人不是薩維奇先生。」

  「天哪:弗蘭基,你是什麼意思?那麼那個人是誰呢?」

  「當然是羅傑爾·巴辛頓一弗倫奇!你還不明白他冒充了薩維奇嗎?我敢打賭,是羅傑爾到那個醫生那兒,把患癌症的事大肆誇張一番,然後請來了律師。這位律師不認識薩維奇先生,但他可以發誓見到薩維奇先生簽署了那份遺囑。

  還有兩個人簽了名,其中一個以前沒見過薩維奇,另一個老頭很可能快要瞎了,大概也沒見過薩維奇。現在你明白了吧?」

  「但真正的薩維奇那時在什麼地方呢?」

  「哦!他到達那兒時身體正常,我懷疑他們後來用藥麻醉了他,把他弄到頂樓上,讓他在那兒呆了十二個小時。此時羅傑爾施展了他的偽裝特技。最後他們把薩維奇放回床上,給他服了氯醛。埃文斯早上發現他已經死了。」

  「天哪,我認為你猜對了,弗蘭基。但我們能證實這件事嗎?」

  「是的,啊,不,我不知道。設想拿一張真的薩維奇的照片給羅斯·查德利——我說的是普拉特大大看,怎麼樣?她會說:『這不是在遺囑上簽字的那個人』嗎?」

  「我懷疑,」博比說,「她可是個傻子啊。」

  「我想這就是她被挑來簽名的原因吧。不過還有另一件事,一個專家應該能夠鑒定薩維奇的簽名是偽造的。」

  「他們先前沒有鑒定過。」

  「因為從沒有人提出這個疑問。似乎沒有時機可以偽造遺囑,而現在情況不同了。」

  「我們必須做一件事,」博比說,「找到埃文斯。她也許能告訴我們很多情況。她似乎同坦普爾頓夫婦在一起住過半年。」

  弗蘭基哼了一聲。

  「要把這事辦成甚至更難。」

  「去郵局問問怎麼樣?」博比提議道。

  他們剛好路過郵局,從外表上看,這個郵局更像一個普通的商店。

  弗蘭基沖進郵局,開始了行動。裡面沒別的人,只有一位女職員。這個年輕的女職員一副好盤根問底的神色。

  弗蘭基買了本兩先令的集郵冊,然後談起天氣來:「我認為你們這兒的天氣比我們住的那兒好多了。我住在威爾士的馬奇博爾特。你簡直不會相信我們那兒的雨有多大。」

  年輕的女職員說這兒雨也很多,上一個法定公假日①還下了一場暴雨。

  ①法定公假日:除星期六和星期日之外的假日,如元旦、聖誕節等。——譯注。

  弗蘭基說:「馬奇博爾特的有個人是你們這個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她叫埃文斯——格拉迪斯·埃文斯。」

  女職員一點沒起疑心:「哎,當然認識。她在都鐸別墅當女僕,不過她不是這一帶的人,而是來自威爾士,她回那兒去了,結了婚,她現在是羅伯茨太太了。」

  「是這樣,」弗蘭基說,「你能把她的地址給我嗎?我向她借過一把傘忘記還她了。如果我有她的地址,我會寄還給她的。」

  「是這麼回事呀,」女職員說,「我想可以。我時時收到她寄來的明信片。她同丈夫一起給別人當僕人。請等一會。」

  她走過去在一個角落翻找,不一會她手裡拿著一張紙走回來。

  「給你。」她順著櫃檯把紙推過來。

  博比和弗蘭基一起接過去,這畢竟是他們期望得到的最後一樣東西。紙上寫的是:

  威爾士馬奇博爾特牧師住宅

  羅伯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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