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斯塔福特疑案 | 上頁 下頁
五五


  為了說明這問題,艾密莉說了貝令太太的信和她怎樣在煙囪裡找到那雙靴子的事。

  「看到靴子,使我開動腦筋,那是一雙滑雪靴,這就使我想起滑雪鞋,我突然想到也許可能——我就沖下樓去,到櫥櫃尋找,那裡確實有兩對滑雪鞋。有一對比另一對長些,靴子跟長的滑雪鞋一樣,跟另一對不同,較短的那對是另一個人的。」

  「他總該把滑雪鞋藏到別處去呀!」萊克羅夫特先生巧妙地表示不同看法。

  「不,不!」艾密莉說,「藏到哪裡去呢?其實,那櫃子確實是極好的處所。因為,過一兩天,所有的東西就要封存起來了,而在這期間,警察極不可能費腦筋去考慮到底策列維裡安有一對滑雪鞋還是兩對。」

  「那他為什麼要藏靴子呢?」

  「我認為,」艾密莉說,「他害怕警察可能也象我所做的那樣——看見滑雪靴就想到滑雪鞋。所以,他把它們塞進煙囪去,而這當然就是造成了錯誤。因為依萬斯發現靴子不見而我就非把它弄明白不可。」

  「他是不是故意加害於吉姆呢?」白裡安·皮爾遜怒氣衝衝地問。

  「啊,不是的,那只是吉姆的愚蠢黴氣,他是個傻子,可憐的容易上當的寶貝。」

  「他沒事了,」查爾斯說,「你不必擔心他了。你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嗎?艾密莉,因為,要是都講完了的話,我要趕緊到電報局去了,請大家原諒。」

  他一頭沖出了房間。

  「一位活躍的人物。」艾密莉說。

  杜克用沉濁的聲音說:「你自己就是個活躍的人物,策劉福西斯小姐。」

  「就是!」羅尼敬佩地說。

  「哎呀:「又密莉突然表叫,癱倒在一張椅子上。

  「你現在需要喝些興奮劑。」羅尼說,「來杯雞尾酒,怎樣?」

  艾密莉搖搖頭。

  「喝點白蘭地。」萊克羅夫特先生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喝杯茶吧。」懷阿裡特說。

  「我很想要一點擦麵粉,」艾密莉若有所思地說,「我的粉撲忘在車上了。我知道,我太興奮了。」

  懷阿裡特帶她上樓去找神經鎮靜劑。

  「這更好!」艾密莉一面輕擦鼻子,一面說,「這多好呀!我現在好多了,你有口紅嗎?」

  「你真了不起!」懷阿裡特說,「這麼勇敢!」

  「真的嗎?」艾密莉說,「我一直偽裝成優柔寡斷的人,心裡老是不舒暢。」

  「我明白,」懷阿裡特說,「我也感到極其不安,前幾天為了白裡安,一直擔驚受怕。

  當然,他們不能因為謀殺策列維裡安案件而把他處以紋別。但是,假若他一旦講了他這段時間的住處,他們早就會逮捕他,說他是策劃父親逃跑的人。」

  「什麼?」艾密莉停止掠臉,問道。

  「我父親是個逃犯,這就是我們,我和我母親到這裡來的原因。可憐的父親,他有時老是那麼古怪,所以做出那些可怕的事來。在我們從澳大利亞來的路上,我。白裡安……嗯……我和他……」

  「我明白了。」艾密莉為她說好話,「當然,理所當然的,你們……」

  「我什麼都告訴他,我們兩人訂了計劃,白裡安真了很,幸好我們很有錢,白裡安策劃一切,你知道,要逃出普林斯頓難極了。但白裡安策劃成功了。這實在是個奇跡,這個安排是這樣的:父親越獄後,要穿過鄉下到這裡,躲藏在皮克西的岩洞裡,然後他和白裡安裝成我們家的兩個男僕。因為我們已先行到了這裡,這樣我們就不受懷疑了。這地方是白裡安告訴我們的,還建議出高租金給策列維裡安上尉。」

  「我非常難過,」艾密莉說,「我是說,這一切都告吹了。」

  「母親的身體也因此垮了。」懷阿裡特說,「我認為白裡安是個了不起的人,跟一個犯人的女兒結婚,並不是人人做得到的。但我認為這實在不是父親的過錯,大約十五年前,他被馬重重地踢了頭部,從此,他就有些神經失常了。白裡安說,如果當時找到個好律師的話,他完全可以出獄。唉,不談我們的事了。」

  「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嗎?」

  懷阿裡特搖頭。

  「他病得很嚴重,露天幹活,天氣又這麼酷冷,他患了肺炎,我不禁冒出一個念頭,要是他死了——那——對他還好。這念頭實在可怕,但你是理解我的。」

  「可憐的懷阿裡特!」艾密莉說,「太遺憾啦!」

  這姑娘搖搖頭。

  「我找到了白裡安。你有了……」

  她沒有窘態。

  「嗯,」艾密莉沉吟地說,「就是這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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