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啤酒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三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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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聽下去,就走了出去。我朝陽台另外一邊走,迎面碰到愛莎。 她坐在一張長椅上,椅子就在書房窗口正下方,窗子開著,我想書房裡說些什麼她一定聽得一清二楚。她看到我,非常沉著地站起來走向我。 她微笑著拉住我的手臂,說:「真是個可愛的早晨,不是嗎?」 對她來說當然是個可愛的早晨,相當殘酷的一個女孩! 不,我想她也許只是心直口快,缺乏想像力,只看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們站在陽臺上談了大約五分鐘,我聽到書房門用力拉開,安雅·柯雷爾走出來。他的臉非常紅。 他很沒禮貌地抓住愛莎肩頭,說:「好了,你該去坐著了,我要畫畫。」 她說:「好吧,我上去拿件衣服,有點冷風。」 她走進屋裡。 我以為安雅會跟我說什麼,但是他只說了一句:「這些女人!」 我說:「高興點,老哥。」 接著我們都沒再說什麼,等愛莎又從屋裡走出來,他們就一起到貝特利園去,我也回到屋裡。 凱若琳站在大廳裡,我想她大概根本沒注意到我。她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只聽到她喃喃自語道:「太殘忍了……」 說完之後,她就從我身邊走過,上樓去了,好像還是沒看到我——仿佛心事重重,正在想像什麼。我現在想她可能是上樓去拿那玩意兒。也是那時候決心做她所決定做的事。 (不過我當然沒權利這麼說,你知道。)這時,電話響了。因為我常到奧得柏利,就像是他們家的一分子,所以也沒等僕人去接,就自己拿起聽筒。 對方是我哥哥麥瑞迪,他的聲音很不安,說他發現實驗室裡的毒芹鹼瓶子空了一半。 這件事太使人意外了,我也傻乎乎地被嚇著了。麥瑞迪又在電話那頭顫抖不已。我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就簡單說要他馬上過來。 我也過去跟他碰面。我說明一下,兩棟房屋之間最近的通道,是劃過一條小河,我打算走到停船的地方,所以又經過貝特利園,聽到愛莎和安雅一邊交談一邊作畫。他們似乎很高興。毫無憂慮。安雅說天氣真是太熱了,愛莎說她擺姿勢的城垛上有涼涼的海風吹過。又說:「我擺姿勢擺得都快麻木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親愛的。」安雅大聲說:「絕對不行,坐好,你是個有能耐的女孩,我現在畫得非常順利。」愛莎說:「討厭鬼。」 又笑了笑。後來我就走遠了,沒再聽到什麼。 麥瑞迪剛好從那邊划船過來,我等他把船系好,走上樓梯。他臉色蒼白,顯得很擔心。 他對我說:「你的頭腦比我好,菲力浦。我該怎麼辦呢?那東西太危險了。」 我說:「你肯定沒弄錯嗎?」 你知道,麥瑞迪一向有點迷糊,也許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沒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他回答說他非常肯定,瓶子昨天下午還是滿滿的。 我說:「你一點都想不出會是誰偷的嗎?」 他回答說是的,問我有什麼看法。會不會是僕人偷拿的? 我說也許是的,可是我覺得很不可能。他不是一向都把門鎖著的嗎?他說的確一向都鎖著,但是他發現窗戶底下打開了幾英寸,也許有人從窗口溜進去偷拿。 「是順手牽羊?」我不相信地問:「麥瑞迪,我覺得有幾種很卑鄙的可能。」 他問我有什麼想法?我說要是他確實沒有弄錯的話,可能是凱若琳偷了想謀殺愛莎,要不就是愛莎拿去,想除掉凱若琳。 麥瑞迪顫抖了一下,說那太可笑、太戲劇性了,不可能是真的。我說:「好,那麼東西明明不見了。你又怎麼解釋呢?」 他當然沒什麼理由。其實他想的和我完全一樣,只是他不敢面對事實罷了。 他又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我說——我真是個該死的傻瓜一「我們一定要仔細想想。你要是不當著大家的面坦白說出毒藥丟了,就最好單獨和凱若琳談談,要她把東西還給你。要是你肯定她跟這件事毫無關係,就對愛莎採取同樣方法吧。」他說:「她那種女孩子不可能偷東西的,」我說我不那麼有把握。 我們一邊談一邊朝屋子走去,接下來,我們沉默了一會兒。走到貝特利園時,我聽到凱若琳的聲音。 我以為是他們三個人在吵架,但他們卻是在談論安姬拉。 凱若琳說:「那對那女孩太殘酷了,」安雅不耐煩地應答了一句話。 我們走到花園門口時,門剛好打開,安雅看到我們似乎有點意外,凱若琳正要走出來,她說:「嗨,麥瑞迪,我們正在談安姬拉上學的事,我不知道這樣做對她到底好不好。」安雅說:「別替她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她走了真好。」 這時,愛莎從屋子那邊跑過來,手上拿著一件猩紅色的上衣。安雅大聲說:「快過來,坐好,我不想浪費時間,」他回到畫架前面,我發現他腳步有點蹣跚,心想他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處在這種尷尬的環境,男人免不了會喝點酒。他喃喃抱怨道:「啤酒熱得要命,咱們為什麼不在這裡擺點冰塊呢?」 凱若琳·柯雷爾說,「我給你拿點冰啤酒來。」安雅說:「謝謝了。」 於是凱若琳就關上貝特利園大門,和我們一起回到屋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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