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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第二十章 驚人的推論

  一分鐘後,波洛熱烈地擁抱著我,貼著我的面頰。

  「你總算得到結論啦!而且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呢。太好啦:你繼續推理下去。你說得對。把喬治·康諾忘了,可是絕對錯啦。」

  我對這小個兒的贊許感到昏昏然,幾乎無法再繼續思索。但最後我還是集中了思想,繼續往下推想。

  「喬治·康諾是二十年前失蹤的,但是我們沒有理由認為他已死了。」

  「Aucunement①,」波洛表示同意,「說下去。」

  「因此我假定他還活著。」

  「正是這樣。」

  ①法語:絕對沒有。——譯注。

  「關於開頭幾點,問題看來在於我們是採取『訛詐』的這一理論呢,還是『迷戀女色』的理論?」

  「訛詐,這是絕對肯定的。關於雷諾的品行、習慣等等,斯托納說的那番話你都聽到的吧。」

  「雷諾夫人卻沒有證實他的觀點。」我爭辯說。

  「我們已經瞭解,雷諾夫人的證詞說什麼也不足為憑。

  關於這一點,我們得相信斯托納的話。」

  「不過,如果雷諾跟叫貝拉的女人有勾搭的話,那麼他另外跟多布勒爾夫人有勾搭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他跟貝拉有勾搭嗎?」

  「那封信,波洛。你忘了那封信啦。」

  「不,我沒忘。可是,是什麼使你認為那封信是寫給雷諾先生的?」

  「噯,那信是在他的口袋中發現的,而……而且……」

  「完啦!」波洛打斷了我的話,「沒有提到過信是寫給誰的。因為信是在死者的大衣口袋裡發現的,我們就認為是寫給他的啦。噯,mon ami①,那件大衣有些地方使我感到異樣。我量了一下尺寸,並且還說過他穿的大衣太長。這句話應該促使你思考一下吧。」

  「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我承認道。

  ①法語:我的朋友。——譯注。

  「啊,quelleidee!後來你看到我量了傑克·雷諾先生的大衣。Eh bien①」傑克·雷諾先生穿的大衣好短呀。把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再加上第三件,那就是,傑克·雷諾匆忙沖到屋外趕緊到巴黎去。你說說,這下子你是怎麼想的?」

  「我明白啦,」我緩緩地說,波洛的話使我猛然省悟。「那信是寫給傑克·雷諾,而不是寫給他父親的。他在匆忙和氣憤中拿錯了大衣。」

  波洛點點頭。

  「Precisement②!以後我們再回到達一點上來。暫且我們認為那信跟老雷諾不相干,然後來看接下去發生的一件事。」

  「『五月二十三日』」我讀著,「『由於兒子要跟瑪塔·多布勒爾結婚,父子間發生了口角。兒子動身去巴黎。』在這一點上,我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多講的,而第二天改變遺囑的事是明顯不過的。那是口角引起的直接後果。」

  「我同意,mon ami③——至少就原因而言。可是雷諾先生的這一行動後面的真正動機又是什麼呢?」

  我驚奇地睜大了眼。

  「當然是對他兒子產生的怨氣。」

  「可是他還是給他寫了充滿深情的信寄到巴黎哩。」

  「傑克·雷諾是這麼說的,可是他拿不出信件。」

  「呢,我們再往下談吧。」

  ①法語:好哇。——譯注。

  ②法語:正是這樣。——譯注。

  ③法語:我的朋友。一一譯注。

  「現在談到悲劇發生的那天了。你已經按著一定的次序把早晨發生的事排好啦。你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嗎?」

  「我已經確證那寫給我的信是在發出電報的同一時間寄出的。馬斯特被告知他不久就可度假了。依我看來,跟流浪漢的爭吵發生在這一切之前。」

  「我不理解你怎麼能把那時間算得這麼准,除非你又問過多布勒爾小姐。」

  「沒必要。這點我可以肯定。如果說這一點你都不理解,那你就什麼都別想弄明白啦,黑斯廷斯!」

  我對他看了片刻。

  「當然!我是個白癡。如果那個流浪漢是喬治·康諾的話,那是在跟他發生劇烈的爭吵以後,雷諾先生才感到危險。他把汽車司機馬斯特打發走了,因為他懷疑康諾收買了他。接著他發電報給兒子,又寫信給你。」

  波洛的嘴邊出現一絲微笑。

  「他在信中用的措詞正好同雷諾夫人在她後來的說明中用的一模一樣,這點你不感到奇怪嗎?如果說聖地亞哥是個煙幕,雷諾為什麼又要談到它呢?何況,他還派兒子上那兒去哩!」

  「真是費解,我承認,不過以後我們也許能找到解釋的。

  我們現在要談到那個晚上和那神秘的女客了。我承認,這一點確實把我難住啦,除非那確是弗朗索瓦一直堅持說的多布勒爾夫人。」

  波洛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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