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大西洋案件 | 上頁 下頁 | |
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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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著他一會兒,說,「你的理解力很不錯,我是個膽小鬼,有人想謀殺我,可是我不想死。」 「為什麼你會認為有人想謀殺你呢?」 她不禁瞪大眼睛。「因為是我的杯子,我的酒被下毒的。只是陰錯陽差,那個可憐、愚蠢的女人變成了替死鬼,這是多可怕,多悲慘。此外……」 「怎麼樣?格雷小姐?」 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又不太肯定要說什麼。 「你有其他理由相信真正要謀殺的是你嗎?」 她點點頭。 「格雷小姐,什麼理由呢?」 她停了一下才說:「傑遜告訴我,我應該把所有事情告訴你。」 「你曾對他吐露秘密?」 「是的……起先我不打算這樣做,可是吉爾克思醫生告訴我應該如此。」 「格雷小姐,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認為有人要殺你。」 她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取皮包打開它,拿出一張紙遞給他,上面有一行打字機打的句子: 別以為下次逃得過。 德默特立刻問道:「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我從浴室走出來時看到它放在梳粧檯上。」 「這樣說來是這屋子裡的人……」 「未必。也有可能別人從陽臺的窗戶爬進來。我想他們的目的是想恐嚇我,不過事實上沒有,我只感到生氣,因此請你過來談談。」 德默特笑一笑。「很可能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放的。象這一類的紙你第一次收到?」 瑪麗娜不知該說些麼,過了不久才說,「不,不是。」 「你能不能再說說其他的?」 「三個禮拜前我們剛搬來這裡時,有過一張便條紙,沒有用打字的,用大寫字母寫著『準備臨終』,」她笑一笑,那笑聲含著一點歇斯底里,「這之後,總是接到那些恐嚇和稀奇古怪的字條,我想可能是出於宗教的觀點,有人對女演員起反感,拿到後我把它撕碎丟在字紙簍裡。」 「格雷小姐,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任何人?」 瑪麗娜搖搖頭、「不,我一句話也沒對別人提起。我覺得那是亂開玩笑,不然就是一些宗教的怪誕反對演戲或這類的事情。」 「以後還有沒有再收到?」 「有。宴會當天,一位園丁又拿一張給我,他說有人留一張紙條給我,問我要不要回話,當時我以為和安排見面有關,結果打開來看,上面寫著『今天是你的未日』。我把它揉掉說,『沒有什麼回話。』然後我問那個園丁是誰交給他的。他說是個騎腳踏車、戴眼鏡的男人。對這種事你有什麼辦法?我覺得再荒唐不過了。我沒想——當時我沒想什麼,只認為那純粹是恐嚇」。 「格雷小姐,那張紙條現在在那裡?」 「不曉得。那時我穿一件意大利絲質外套,我想我把它揉掉後放在口袋裡。不過現在不在這裡,可能掉了。」 「格雷小姐,你一點都不知道是准寫的?或是誰唆使的?即使到現在還不知道?」 她瞪大了眼睛,那神情含著無知和疑惑。 「我怎能說?叫我怎麼說?」 「格雷小姐,我想你心裡很清楚。」 「沒有,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清楚。」 「你是個名人,」德默特說,「你獲得很大成功,不管在職業上或是個人生活上都是,多少男人愛上你,想跟你結婚,還有多少女人嫉妒你。男人急於得到你的垂青卻被你拒絕。雖然範圍很廣,但你多少總知道可能是誰寫的。」 「每個人都有可能。」 「不,格雷小姐,不可能每個人都可能,在眾人之中可能有一個,也許是出身低微的裁縫師、電氣匠、僕人,也許是你朋友中的任何一個,你一定心裡有數。」 這時,門開了,傑遜·路德走進來,瑪麗娜轉身向他,伸出手臂,那動作很迷人。 「親愛的吉克,克列達先生一直認為我應該知道那些可怕的字條是誰寫的,可是我並不知道,其實我們兩人都不知道。」 「這點很重要,」德默特心裡想,「非常重要。是不是瑪麗娜·格雷惟恐她丈夫會說出什麼?」 傑遜·路德雙眼泛黑,顯得很疲乏的樣子,臉上的皺紋比往日更深,他走過來握著瑪麗娜的手。 「督察,我知道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他說,」不過老實說,瑪麗娜和我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知道。」 「這樣說來你很高興沒有敵人是不是?」德默特的口氣分明是挖苦。 傑遜·路德臉色有些泛紅。「敵人?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想不起有任何敵人。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大可找一個更好的,但還不至於在杯中放毒藥。」 「說到你太太,我間她誰寫那些字條或是誰教唆的,她說她不知道,可是我們實際一點的話,範圍就會縮小了。事實上有人在杯中下毒,這樣範圍就小一些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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