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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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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寫了一封給自己?」 「自然。假造的手法很棒,當然騙不過專家,不過警方不太可能請專家來鑒定。一切證據都顯示洛瑞瑪太太是自殺。」 「白羅先生,請原諒我好奇,你憑什麼疑心她不是自殺呢?」 「我在奇尼巷跟一位女傭談過話。」 「她告訴你昨天晚上安妮·梅瑞迪斯去過?」 「說了那件事,也說了別的。而且,你知道,我已經在心底判定誰是兇手,亦即殺夏塔納先生的人。那人不是洛瑞瑪太太。」 「你憑什麼懷疑梅瑞迪斯小姐?」 白羅舉起手。「等一下。讓我以自己的方式來說明這件事,也就是用『削去法』。殺夏塔納先生的兇手不是洛瑞瑪太太,不是德斯帕少校,說也奇怪,也不是安妮·梅瑞迪斯……」 他的身子往前探;聲音呼嚕呼嚕,柔柔的,很像貓。 「羅勃茲醫生,你就是殺死夏塔納先生的兇手,洛瑞瑪太太也是你殺的!」 現場至少靜默三分鐘。接著羅勃茲發出險惡的笑聲。 「白羅先生,你瘋了嗎?我確實沒殺夏塔納先生,而且我不可能殺洛瑞瑪太太。」他轉向蘇格蘭場的探長說:「親愛的巴特,你是不是支持這一點?」 巴特平平靜靜說:「你還是聽白羅先生說完吧。」 白羅說:「說實話,雖然我早就知道你,而且只有你,會殺夏塔納,但是要證明並不簡單。洛瑞瑪太太的案子可就不同了。」他向前探身。「這個案子不是我查知的,事情比這更簡單,我們有證人目睹你行兇。」 羅勃茲靜下來,目光一閃一閃的。他厲聲說:「你胡扯!」 「噢,不,我不是胡扯。事情是大清早發生的;你假惺惺闖進洛瑞瑪太太的房間,她頭一晚吃了安眠藥,還睡得很沉。你虛張聲勢,假意看一眼,說她死了!你打發使女去拿白蘭地和熱水之類的。屋裡只剩你一個人。使女幾乎看不見你。後來又如何呢? 「羅勃茲醫生,你大概沒發現,有些擦玻璃的公司專門在大清早工作。 有一位清潔工帶著梯子和你同時抵達。他把梯子靠在屋側,開始幹活兒。他最先擦的就是洛瑞瑪太太臥房的窗子。可是,他看到屋內的情景,立刻退到另一扇窗子去,不過他已經看到了實情。他要親口述說。」 白羅輕輕走到房間另一側,轉動門把叫道:「進來吧,史蒂芬,」說罷立即走回來。 一個大塊頭,外貌笨拙的紅發男子走進來。他手上拿著一頂制帽,笨手笨腳轉來轉去,帽子上有「契爾西擦窗戶公司」等字樣。 白羅說:「這間屋子裡有沒有你見過的人?」 那人四下張望,然後害臊地朝羅勃茲醫生的方向點點頭說:「他。」 「說說你上次在哪裡看見他,他正在做什麼?」 「今天早上,我在奇尼巷一位太太家上八點鐘的班。我開始擦窗戶。夫人睡在床上,好像生病了。她在枕頭上翻來覆去。我以為這位先生是醫師。 他卷起她的袖子,在她手臂這個地方注射。「他比了一下位置。」她又躺回枕頭上。我想我還是跳到另一扇窗子比較好,就這麼做了。但願我沒有做錯什麼吧?」 「朋友,你做得很棒!」白羅說。 他平平靜靜說:「如何·羅勃茲醫生?」 羅勃茲結結巴巴說:「啊!是一劑簡單的補藥。希望能讓她起死回生。 笑死人。」 白羅打斷他的話。 白羅說:「簡單的補藥?N—甲基—環己基—巴比妥酸尿素……」他嘰哩咕嚕念出這些音節。「簡稱『愛維潘』。可做為短期手術的麻醉藥。大量注射會使人立刻失去知覺。若吃了『維龍納』或其它巴比妥系列的藥品再使用,非常危險。我發現她手臂上有一處瘀傷,顯然有藥品由那邊注入血管。我向警方的法醫一提,內政部分析家查理斯·英佛瑞爵士親自查驗,很快就驗出是什麼藥品。」 巴特探長說:「我想這就足以讓你完蛋了。用不著證明夏塔納那件事,當然啦,如果必要,我們也可以進一步指控你謀殺查理斯·克拉多克先生,他太太大概也是你殺的。」 警方一提這兩個人,羅勃茲就完蛋了。 他仰靠在椅子上說:「我投降。你們逮到我了!我猜那天你們去赴宴之前,狡猾的夏塔納已經告訴你們了。我自以為封住了他的嘴巴。」 巴特說:「你該感謝的不是夏塔納。榮耀屬這位白羅先生。」他走到門口,兩位大漢走進來。 巴特正式下逮捕令,變得官腔十足。 被告出去,房門關上以後,奧利佛太太高高興興說了一句不太誠實的話:「我始終說是他幹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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