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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真可憐。」芭比盡可能露出關心的樣子。

  「她惹上了一件事,」我說:「我想她曾經請教過你的意見,是什麼『白馬』的事,讓她花了不少錢。」

  「喔!」芭比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原來那個人是『你』!」

  有一會兒,我不瞭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才想到,芭比一定以為我是有個病弱的太太,妨害了金喬快樂的那個男人。她對我吐露我們的愛情生活感到非常興奮,所以我提到「白馬」時,她也沒有太警覺。她興奮地地問道:「有沒有效?」

  「有點不對勁,」我說:「狗死了。」

  「什麼狗?」芭比茫然地問。

  我發現芭比對單音節的字都比較有反應。

  「那件事似乎對金喬有點反作用,你以前有沒有聽過這種事?」

  她沒聽說過。

  「當然,」我說:「她們在馬區狄平村『白馬』所做的事,你也知道吧,對不對?」

  「我不知道『白馬』在什麼地方,反正在鄉下就是了。」

  「我從金喬嘴裡,聽不出她們到底做些什麼……」

  我小心地等待著。

  「光波,對不對?」芭比含糊地說:「反正是那種事。從外星球來的,」她又說:「跟俄國人一樣!」

  我想芭比一定是在運用她有限的想像力。

  「差不多,」我同意道:「可是一定很危險,我是說,金喬病得那麼嚴重。」

  「可是應該是你太太會生病死掉,不是嗎?」

  「對,」我默認了金喬和芭比所派給我的角色,「可是事情好像不大對勁——起了反作用。」

  「你是說——」芭比盡力動了動腦筋,「就像麻電的感覺一樣?」

  「對極了,」我說:「就是那樣,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喔,不大一樣——」

  「那是怎麼樣吧?」

  「喔,我是說如果有人事後不付錢,我就知道有一個這樣的人,」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恐懼,「被殺死在鐵軌上——是從月臺上掉到火車前面。」

  「也許只是意外。」

  「不,不,」芭比震驚地說:「就是『她們』害的!」

  我又在芭比杯子裡倒了些香檳。我覺得,只要能從她那個稱為腦子的東西裡把零零星星的事實拉扯出來,也許會對我有所幫助。也聽說過一件事,也吸收了大概其中的一半,混淆在一起,不過別人對她所說的話都不大在意,因為那

  「只是芭比說」。

  令我著急的是,我不知道該問她些什麼。萬一我說錯了話,她會馬上警覺地閉上嘴,什麼都不肯再告訴我。

  我說:「我太太身體還是很弱,不過好像沒有再變壞了。」

  「那真糟。」芭比啜著香檳,同情地說。

  「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芭比似乎也不知道。

  「你知道,是金喬——『我』可沒有安排任何事。我能跟什麼人聯絡嗎?」

  「伯明罕有個地方可以。」芭比用懷疑的口氣說。

  「那沒用,」我說:「你沒有朋友知道該怎麼做嗎?」

  「艾琳·布蘭登也許知道——不過我也沒把握。」

  她意外地提到艾琳·布蘭登,讓我感到相當驚訝。我問她艾琳·布蘭登是誰。

  「她實在很不引人注意,」芭比說:「頭髮燙得死板板的,『從來』都不穿高跟鞋。」又說:「我跟她以前是同學——可是她那時候就很不吸引人。她的地理成績好的不得了。」

  「她跟『白馬』有什麼關係?」

  「也不是真的有關係,只是她想到有那種可能,所以就把那個停掉了。」

  「把什麼停掉?」我困惑地問。

  「她在C·R·C·的工作。」

  「C·R·C·是什麼」

  「我也不大清楚,他們就只是說C·R·C·大概是調查顧客反應什麼的,只是一家小公司。」

  「艾琳·布蘭登替他們做過事?做些什麼事?」

  「只是到處問人家用什麼牌子牙膏,哪一種肥皂什麼的,真是無聊透了。我是說,誰會關心那些事!」

  「當然是C·R·C·了,」我覺得有點興奮。

  高曼神父遇害那晚上,就是去見一個替這種機構做事的女人。還有——對了,金喬也被那種人拜訪過。

  這當中一定有什麼關係。

  「她為什麼要辭職?是因為做得厭煩了?」

  「我想不是,那個公司的薪水很高。可是她覺得——事情並不像外表那麼單純。」

  「她覺得那家公司也許跟『白馬』有某種關係,對不對?」

  「我也不大清楚,大概差不多吧。反正她現在在吐敦漢路上一家咖啡店上班就是了。」

  「告訴我地址。」

  「她一點都不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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