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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約翰·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的離奇經歷(2)


  「我們今天跟了你一個上午啦。」

  「毫無疑問,你們跟蹤他是靠的電報,「福爾摩斯說。

  「一點兒不錯,福爾摩斯先生。我們在查林十字街郵局找到了線索,一直跟到這兒。」

  「你們為什麼跟蹤我?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想得到一份供詞,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瞭解一下與厄榭附近威斯特裡亞寓所的阿洛依蘇斯·加西亞先生昨天死去有關的情況。」

  我們的當事人警覺起來,瞪著兩眼,驚慌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死啦?你是說他已經死啦?」

  「是的,先生,他死啦。」

  「怎麼死的?出了事故了嗎?」

  「謀殺,如果說世界上發生過謀殺的話。」

  「天哪!多麼可怕!你該不是說——你該不是說我被懷疑了吧?」

  「在死人的口袋裡發現了你的一封信,從這封信,我們知道你曾打算昨晚在他家裡過夜。」

  「是這樣。」

  「哦,你過夜了,是嗎?」

  他們拿出了公事記錄本。

  「等一下,葛萊森,「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你們要的全部東西就是一份清楚的供詞,對不對?」

  「我有責任提醒斯考特·艾克爾斯先生,這份供詞可以用來控告他。」

  「艾克爾斯先生正準備把這件事講給我們聽,你們就進來了。華生,我想一杯蘇打白蘭地對他不會有什麼害處吧。先生,現在這裡多了兩位聽眾,我建議你不必介意,繼續講下去,就象沒有人打斷過你——象剛才要做的那樣。」

  我們的來客把白蘭地一飲而盡,臉上恢復了血色。他用疑惑的眼光看了一下警長的記錄本,隨即開始了他那極不平常的敘述。

  「我是個單身漢,「他說,「因為喜歡社交,結識了許多朋友。其中有一家叫麥爾維爾的,是休業的釀酒商,住在肯辛頓的阿伯瑪爾大樓。幾個星期之前,我在他們家吃飯時認識了一個名叫加西亞的年輕人。我知道他是西班牙血統,同大使館有些聯繫。他講得一口地道的英語,態度討人喜歡,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漂亮的男子。

  「這個年輕小夥子和我談得十分投機。他似乎一開始就很喜歡我。在我們見面後的兩天裡,他到裡街來看望我。這樣一次又一次,最後他邀我到他家去住幾天。他的家就在厄榭和奧克斯肖特之間的威斯特裡亞寓所,昨天晚上我就應約前去了。

  「在我去到他家之前,他曾對我談起過他家裡的情況。同他住在一起的是一個忠實的僕人,也是西班牙人,替他照料一切。這個人會說英語,為他管家。他說,還有一個出色的廚師,是個混血兒,是他在旅途上認識的,能做一手好菜。我記得他談論過在薩裡的中心找到這麼一個住處是多麼奇怪。我同意他的看法,雖然事實已經證明,它比我想像的不知要奇怪多少倍。

  「我驅車來到那個地方——距厄榭南面約兩英里。房子相當大,背朝大路而立,屋前有一條彎彎曲曲的車道,兩旁介以高高的常青灌木叢。這是一所舊宅,年久失修,顯得破破爛爛。當馬車來到那斑駁肮髒、久經風雨侵蝕的大門前,停在雜草叢生的道上時,我曾遲疑了一下,考慮過拜訪這樣一個我瞭解甚少的人是否明智。他親自前來開門,極其熱忱地對我表示歡迎。他把我交給一個神情憂鬱、面孔黝黑的男僕。僕人替我拿著皮包,把我引到為我準備的臥室。整個屋子都使人感到鬱悒。我們面對面地坐著進餐。我的主人雖然盡力殷勤款待,但是他的神情好象一直恍恍惚惚,談話含糊淩亂,不知所云。他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桌子,用嘴咬噬指甲。還有其它一些動作,顯出他心神不安。至於那餐飯,照料得既不周到,菜也做得不好,加上那個沉默寡言的僕人的陰沉神色,實在令人難堪。我敢向你保證,那天晚上,我真想找個藉口回到裡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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