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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點帶子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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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兩個人都要去的。你自己有什麼要辦的事嗎?」 「既然到了城裡,有一兩件事我想去辦一下。但是,我將乘坐十二點鐘的火車趕回去,好及時在那兒等候你們。」 「你可以在午後不久等候我們。我自己有些業務上的小事要料理一下。你不呆一會兒吃一點早點嗎?」 「不,我得走啦。我把我的煩惱事向你們吐露以後,我的心情輕鬆多了。我盼望下午能再見到你們。」她把那厚厚的黑色面紗拉下來蒙在臉上,悄悄地走出了房間。 「華生,你對這一切有何感想?」歇洛克·福爾摩斯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問道。 「在我看來,是一個十分陰險毒辣的陰謀。」 「是夠陰險毒辣的。」 「可是,如果這位女士所說的地板和牆壁沒受到什麼破壞,由門窗和煙囪是鑽不進去的這些情況沒有錯的話,那麼,她姐姐莫名奇妙地死去時,無疑是一個人在屋裡的。」 「可是,那夜半哨聲是怎麼回事?那女人臨死時非常奇怪的話又如何解釋呢?」 「我想不出來。」 「夜半哨聲;同這位老醫生關係十分密切的一幫吉卜賽人的出現;我們有充分理由相信醫生氣圖阻止他繼女結婚的這個事實;那句臨死時提到的有關帶子的話;最後還有海倫·斯托納小姐聽到的哐啷一下的金屬碰撞聲(那聲音可能是由一根扣緊百葉窗的金屬杠落回到原處引起的);當你把所有這些情況聯繫起來的時候,我想有充分根據認為:沿著這些線索就可以解開這個謎了。」 「然而那些吉卜賽人都幹了些什麼呢?」 「我想像不出。」 「我覺得任何這一類的推理都有許多缺陷。」 「我覺得是這樣。恰恰就是由於這個原因,我們今天才要到斯托克莫蘭去。我想看看這些缺陷是無法彌補的呢,還是可以解釋得通的。可是,真見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夥伴這聲突如其來的喊叫是因為我們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一個彪形大漢堵在房門口。他的裝束很古怪,既象一個專家,又象一個莊稼漢。他頭戴黑色大禮帽,身穿一件長禮服,腳上卻穿著一雙有綁腿的高統靴,手裡還揮動著一根獵鞭。他長得如此高大,他的帽子實際上都擦到房門上的橫楣了。他塊頭之大,幾乎把門的兩邊堵得嚴嚴實實。他那張佈滿皺紋、被太陽炙曬得發黃、充滿邪惡神情的寬臉,一會兒朝我瞧瞧,一會兒朝福爾摩斯瞧瞧。他那一雙凶光畢露的深陷的眼睛和那細長的高鷹鉤的鼻子,使他看起來活象一頭老朽、殘忍的猛禽。 「你們倆誰是福爾摩斯?」這個怪物問道。 「先生,我就是,可是失敬得很,你是哪一位?」我的夥伴平靜地說。 「我是斯托克莫蘭的格裡姆斯比·羅伊洛特醫生。」 「哦,醫生,」福爾摩斯和藹地說,「請坐。」 「不用來這一套,我知道我的繼女到你這裡來過,因為我在跟蹤她。她對你都說了些什麼?」 「今年這個時候天氣還這麼冷,」福爾摩斯說。 「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老頭暴跳如雷地叫喊起來。 「但是我聽說番紅花將開得很不錯,」我的夥伴談笑自如地接著說。 「哈!你想搪塞我,是不是?」我們這位新客人向前跨上一步,揮動著手中的獵鞭說,「我認識你,你這個無賴!我早就聽說過你。你是福爾摩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 我的朋友微微一笑。 「福爾摩斯,好管閒事的傢伙!」 他更加笑容可掬。 「福爾摩斯,你這個蘇格蘭場的自命不凡的芝麻官!」 福爾摩斯格格地笑了起來。」你的話真夠風趣的,」他說。 「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因為明明有一股穿堂風。」 「我把話說完就走。你竟敢來干預我的事。我知道斯托納小姐來過這裡,我跟蹤了她。我可是一個不好惹的危險人物!你瞧這個。」他迅速地向前走了幾步,抓起火鉗,用他那雙褐色的大手把它拗彎。 「小心點別讓我抓住你,」他咆哮著說,順手把扭彎的火鉗扔到壁爐裡,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間。 「他真象一個非常和藹可親的人,」福爾摩斯哈哈大笑說: 「我的塊頭沒有他那麼大,但是假如他在這兒多呆一會兒,我會讓他看看,我的手勁比他的小不了多少。」說著,他拾起那條鋼火鉗,猛一使勁,就把它重新弄直了。 「真好笑,他竟那麼蠻橫地把我和官廳偵探人員混為一談!然而,這麼一段插曲卻為我們的調查增添了風趣,我唯一希望的是我們的小朋友不會由於粗心大意讓這個畜生跟蹤上了而遭受什麼折磨。好了,華生,我們叫他們開早飯吧,飯後我要步行到醫師協會去,我希望在那兒能搞到一些有助於我們處理這件案子的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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