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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設網(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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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經遇到過一次,華生一定早已告訴過您了。我們在沼地裡聽到了那獵狗的叫聲,因此我敢發誓說,那決不全是無稽的迷信。在美洲西部的時候,我曾擺弄過一陣子狗,我一聽就能知道。如果您能給這只狗戴上籠頭、套上鐵鍊的話,我就發誓承認您是前所未有的大偵探了。」 「我想只要您肯幫助,我就一定能給它戴上籠頭,套上鐵鍊。」 「無論您讓我幹什麼我都幹。」 「很好,我還得要求您盲目地去做,而不要老是問為什麼,為什麼。」 「就聽您的吧。」 「如果您這樣做,我想咱們的小問題不久就能解決了。我確信——」 他突然住口不說了,凝神注視著我頭頂以上的地方。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那樣的專心,那樣的安靜,幾乎像是一座古代典型的輪廓鮮明的雕像——機警和企望的化身。 「什麼啊?」我們兩人都站了起來。 當他兩眼下望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他是在抑制著內心的激動。他那表情雖還依然鎮靜自若,可是他的眼睛裡卻閃爍出狂喜的光芒。 「請原諒鑒賞家的讚賞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揮手指著掛滿對面牆上的一排肖像,「華生是不會承認我懂得什麼藝術的,可是,那不過是嫉妒罷了,因為我們對一件作品的看法總是不同的。啊,這些人像畫得可真是好。」 「噢,您這樣說,我聽了很高興,」亨利爵士說道,一面以驚異的眼光望瞭望我的朋友,「對於這些東西,我不敢假充內行。我對馬或是閹牛要比對一張畫會品評得多了。我真不知道您竟能有時間搞這些玩藝兒。」 「好在哪裡,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現在就看出來了。我敢發誓,那是一張奈勒[奈勒:旅居倫敦的德國著名人像畫家(1646—1723)。——譯者注]畫的畫像,就是那邊那個穿著藍綢衣服的女人像;而那個胖胖的戴著假髮的紳士像則一定出自瑞諾茨[瑞諾茨:英國著名人像畫家(1723—1792)。——譯者注]的手筆。我想這些都是您家裡人的畫像吧?」 「所有的都是。」 「人名您都知道嗎?」 「白瑞摩曾經詳細地告訴過我,我想我還能背得不錯呢。」 「拿著望遠鏡的那位紳士是誰呀?」 「那是巴斯克維爾海軍少將,他是在西印度群島在羅德尼麾下任職的。那穿著藍色外衣、拿著一卷紙的是威廉·巴斯克維爾爵士,在庇特任首相時期,他任下議院委員會的主席。」 「還有我對面的這個騎士——穿著黑天鵝絨斗篷、掛著綬帶的這位呢?」 「啊,您可得知道他——品質惡劣的修果,他就是一切不幸的根源,巴斯克維爾的獵狗的傳說就是從他開始的。我們不會忘掉他的。」 我也很感興趣並有些驚奇地望著那張肖像。 「天哪!」福爾摩斯說,「看樣子他確象一位態度安詳而又柔順的人,可是我敢說,在他的眼裡暗藏著乖戾的神氣。我曾把他想像成一個比這要更粗暴、兇殘得多的人呢。」 「這張畫像的真實性是不容懷疑的,因為畫布的背面還寫著姓名和年代『1647』呢。」 福爾摩斯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可是那老酗酒鬼的畫像似乎對他發生著魔力,在吃夜宵的時候,他的眼還不斷地盯著那張畫像。直到後來,當亨利爵士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去以後,我才能摸清了他的思路。他又把我領回宴會廳去,手裡拿著寢室的蠟燭,高舉起來,照著掛在牆上的由於年代久遠而顯得顏色暗淡的肖像。 「你在畫像上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嗎?」 我望著那裝有羽飾的寬簷帽,額旁的捲曲發穗,鑲著白花邊的領圈和這些陪襯中間的那副一本正經的嚴肅面孔。雖說不上暴戾,卻也顯得粗魯,冰冷和嚴峻,有著薄薄的雙唇,緊閉著嘴,還有一對顯得冷漠和頑固的眼睛。 「是不是象一個你認識的人?」 「下巴有些象亨利爵士。」 「也許隱約有一點。等會兒!」他站在一隻椅子上,左手舉起蠟燭,把右臂彎曲著掩住寬簷帽和下垂的長條發卷。 「天哪!」我驚奇地叫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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