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罪惡陰謀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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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車停靠在路邊的禁停區,給格雷戈·塞洛夫工作的形體訓練館掛電話。在她等待塞洛夫接電話的幾分鐘裡,她很擔心交通警察會突然出現。塞洛夫總算接電話了,她連忙問道:「你能陪伴我一小時嗎?」 「我有一位女顧客在……」 「讓她找裡奇!我付你報酬。」 為渴望多少改善一下體形的女士們當形體教練並不是塞洛夫的主要職業。他本想在繪畫上求發展,但他卻很難找到自己畫作的買主,於是便被迫通過其他途徑掙得每天的麵包。幹形體教練這份工作,他就自己的身材外貌來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他肌肉發達,力大無比,滿頭金髮,卻有一張文質彬彬的面孔。範希每週要去健身房兩次,以消除自己肉體上和精神上在編輯部裡積澱的晦氣,也就是在這裡,她結識了塞洛夫。他們短暫的床上經歷很快就變成為一種僅限於共進晚餐或者海濱漫步的友誼關係。塞洛夫八年前非法進入美國,過了相當長時間,他終於獲得了綠卡,可以合法地在美國居住和工作。 「喂!我在這裡!」 他站在商業區過去一家工廠的前面。範希·赫維什停下車後,他便上車關上車門。 「你好,範希!」他朝她滿面春風地微笑著。 「格雷戈,我跟一個男人約好要見面。」她在汽車重新開動繼續向前駛去的時候,向他解釋說,「他要給我看些東西,不過我怕他是在搞惡作劇。如果我身邊有個男人,他就不致於輕舉妄動了。」 塞洛夫無需多動腦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只是和顏悅色地說了一聲「好」。 由於車流量大,他們用了二十分鐘才到達十七街和第十大道的交叉路口。范希又把車停到了禁停區。 「我得等一個電話。」她告訴塞洛夫說,「我完全可能被人耍弄了。我們等一刻鐘,如果沒事的話,我送你回館裡去。」 「不管結果是什麼,這趟出遊得花上你三十美元。」格雷戈仍是那麼和顏悅色地說。他的英語帶著明顯的俄語口音,他的有些女顧客認為這跟他的微笑一樣迷人。 範希把手機放在儀錶板上。 「你最近賣畫了嗎?」 塞洛夫愁容滿面地搖搖頭。正在這時,手機嗶嗶地響起來。女記者連忙把手機貼到耳朵上說道:「每日紐約的範希·赫維什!」 她聽到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咯的笑聲。 「到了嗎?範希?」那男人沒等她多說話立刻就問道。 「在第十大道的那一邊,你可以看到高架公路的橋墩。找一個停車場,然後步行到五十八號突碼頭。在盡頭有一個破敗的紅磚庫房。大門上方有紅黃兩色的雕刻。哦,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得帶一個手電來。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很黑。光亮還可以驅趕老鼠。」 「我有手電。」 「太好了,範希。那就快來吧!十分鐘後我再給你打電話。」 他說完就立即掛斷了電話。 範希把手機交給塞洛夫。 「把它拿在手上,電話一來就交給我。你不要接!」 她駛過交叉路口,想在高架公路的橋下找一個停車的空當。費了好大勁,她才勉強在一輛載貨車和看上去多年沒人使用沒人擦洗的破小汽車之間把自己的車擠了進去。 她趕忙下了車。 獵奇的狂熱緊緊攫住她。她跑向車尾,打開行李廂,從裡面取出攝像機,交給塞洛夫。 「替我拿兩分鐘!」 她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可以安裝在電視攝像機上的巴掌大的特殊探照燈,它只需要一組電池就足以為在黑暗的空間攝像提供充分的照明。她把它裝好,在自己牛仔褲的口袋裡塞滿備用電池以後,便砰地一聲關上行李廂蓋,從格雷戈手裡拿過攝像機。 「咱們走!」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見不著盡頭的車流在轟鳴,然而在突碼頭上卻是如死一般令人窒息的沉寂。突碼頭猶如一把巨大梳子的鈍齒,一個靠一個,伸進哈德孫河昏暗的河水裡。在曼哈頓這一帶的所有突碼頭現在都已廢棄不用了。早就沒有船隻在這裡停泊。各種建築物和裝載設施已經衰敗多年。 正如那人所說,在58號突碼頭的頂端有一個破敗的庫房。路面坑坑窪窪,難以行走;垃圾廢物堆積如山,臭不可聞。 「你要在這裡幹什麼?」塞洛夫問道,心裡覺得怪不舒服。 在咧開的大嘴似的正門上果然有一個黃紅兩色的雕刻。 電話嘩嘩地響起來。 範希接過手機。 「我現在在大門口。」她應道。 「進去!往右走大約二十步,有一個樓梯,通地下室。樓梯沒有欄杆,差不多臺階也都磨損了。你可得當心,寶貝兒!別摔折了脖子!走完樓梯,就是一片昏暗。我告訴你,那下面可是跟地獄一樣漆黑陰森。她就躺在一垛圓桶的後面。——拜拜,範希!有什麼事,我會再告訴你的。」 她把手機貼在耳邊,一直到她確信電話已經中斷,才又把它遞還給塞洛夫。還沒有進大門,她就把攝像機上的小照明燈打開了。 照明光看來沒有必要,因為穿過坍塌的屋頂有足夠的自然光透進來,不難找到樓梯。 「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範希正抬腳往下走的時候,塞洛夫搖著頭問道。不過他還是跟著他往下走去。 在照明燈的白光下,至少有十幾隻老鼠在吱吱吱、唧唧唧地四處逃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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