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罪惡陰謀 | 上頁 下頁 | |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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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萊姆的大佬久蘇阿·哈德,人稱甘波果羅兄弟,與奪走他哈萊姆西班牙區的波多黎各人唐·戈麥茨水火不容。更讓他擔心的還是基爾克·摩蘭,此人掌握著整個布朗克斯。 查爾斯·利維爾親手關上門。他身材高大,滿頭灰發,穿著考究,看上去儼然一副銀行老闆模樣。可實際上他所操縱的罪犯辛迪加已經滲透建築工人工會,並且對紐約的每一幢摩天大樓都要索取費用,無論是新建還是拆除。 他是惟一一個沒有就座的人,仍然站在長桌的首端。 「過去的幾周裡,我跟你們當中的每一位都通過電話。」他說道,「有幾位經過長時間的猶豫之後才表示願意接受我的建議來參加這次會議。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我對他們說,他們將在這裡會見與他們長期心存芥蒂的那些人。不過,現在我們不再談過去的事,不再糾纏於過去的爭吵!我們大家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如果我們不齊心協力跟他抗爭,大家不用多久,就都會被打趴在地上。我這裡指的一是紐約的新任市長,一是全權代表兼新任警察局長斯科特·斯特拉頓。」 他右手握拳在左手心上捶打了兩下。 「你們知道斯特拉頓受久裡阿尼的委託,把市警察局翻騰了一遍。他不惜花費數百萬美元雇用新警員。他大搞內部審查,向每一個在我們的美鈔面前弱不禁風,或者已經俯首貼耳的警員開火。他還建立了清理組,並賦予他們越過所有派出所管轄範圍採取行動的權力。他跟聯邦調查局的探子們勾結在一起,向我們展開了大攻勢。」 利維爾打開一瓶礦泉水,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放回杯子,然後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嘴角,又接著說下去。 「六個月之內,警察就在替我催收工會方面錢款的收款員中幹掉了十八名。我喪失了對七個小區的監控權。建築業主嗅到風聲,有的人便開始拒付保護費,而當我打發我的夥計們去搗毀建築工地,給他們的機器搞點名堂的時候,卻碰上了清理小組的警察。他們有的被擊退,有的被逮捕,有的被攆得滿城東躲西藏。」 他把手帕塞回胸前的口袋裡。 「我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遭受了相似的損失。這裡我無需你們的證實。報刊雜誌和地方台視新聞滿是被捕獲的毒品販子、被查封的克萊克煙屋、被清除的賭場、被破獲的燙手貨商店等等,事例舉不勝舉。」 埃斯卡裡洛,那個哥倫比亞人,按捺不住了。 「說得對!」他高聲喊道,「沒有一個酒吧老闆再敢搭配可卡因稍微改善一下雞尾酒的銷售狀況。清理組要把我們都榨幹。」 「前天夜裡,他們把米蘇關起來了」。久蘇阿。哈德陰沉沉地說,「雖然她處處跟我作對,但是聯邦調查局探子們的得手對我們大家可都是禍害。」 吉安尼·特拉塞洛老頭兒舉起一隻手。 「人們不再害怕我們了。」他的聲音微弱而蒼老。「這比任何事情都糟糕。」 「您真是一語中的,特拉塞洛先生。」利維耳表示贊同。「紐約的居民開始相信警察能夠保護他們。現在他們不是交納保護費,而是叫警察;不是在法庭上保持沉默,而是作證詞;不是在街上發生事情時裝作沒看見,而是出面當證人。針對這種情況,我們必須採取些行動,否則我們在這個城市裡就會喪失影響力。我相信你們懂得我這番話的意思。」 「為什麼我們不索性把市長或者至少他的警察局長清除掉?」雷姆·傑塞拉,那個軍火販子問道。「我知道他們都有大量貼身警衛,外出都乘坐裝甲轎車,可是在B—6導彈面前,那種裝甲只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罐頭洋鐵皮。」 「我們不能因此而犯更大的錯誤。」 基爾克·摩蘭語氣中銳利的尖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他吸引過去。 摩蘭是這些男人的圈子中年紀最輕的,只有四十二歲。他以令人窒息的速度攀升到布朗克斯最重要,準確地說是獨一無二的大佬地位。而一些早有顯赫名聲的人卻停滯不前,難與他匹敵。 摩蘭並非紐約出生。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 起初,他替瑞·米格賽效力,而當米格賽的屍體在垃圾場上找到的時候,媒體也詳盡地報導了他身上受刑的痕跡。於是,摩蘭順理成章地繼承了米格賽的小團夥。不到三年時間,布朗克斯便整個地歸他所有了。過去與他分享這一地區的那些人統統躺進了他們各自家族的墳墓裡。 「徹底消滅敵人從來就不是什麼錯誤。」軍火商為自己的建議辯解。「我所有的老主顧都持這種意見。」傑塞拉冷冷地笑著。「因此他們才在我這裡採購。」 「你們殺死斯特拉頓,接任的警察局長將會加強捍衛法律的鬥爭。市民們僅僅出於對謀殺的憤怒便會一致支持他。會有更多的錢批給『清理小組』。這樣一來,我們就將陷入了更為嚴重的窘境。」 「摩蘭說得不錯。」路易基·弗蘭諾說,「在任何一場戰爭中,死的都是士兵。將軍們總能熬過來。我們得讓警察們都明白,他們被他們的頭頭們當作了炮灰。每星期死上一個警察,不出三四個月清理計劃就完蛋了。」 摩蘭用冷冰冰的目光凝視著「哥沙——諾斯特拉」①大佬,使得弗蘭諾突然欲言又止。 【①哥沙——諾斯特拉。按照西西里黑手黨的模式建立的美國犯罪組織。】 「完蛋的是你,路易基。每殺一名警察都會更加激化警察派出所的情緒。警察們會更加賣力地跟我們幹,並且能得到紐約市民的全力支持。即使某個警察超過法律允許的範圍傷害了你和你的手下人,也沒有一個檢察官敢於執下他的那身警服。弄不好,路易基,你又進了無名屍停屍房,而那個給你安排了這個下場的警察卻被陪審員閉著眼睛以正當防衛為名無罪釋放。」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你這滑頭!」弗蘭諾怒氣衝衝地吼道。 摩蘭點點頭。 「我說!我的辦法很簡單。我只要認真考慮特拉塞洛先生說過的話。——公爵,您能不能再重複一下您剛才說過的話?」 「你指的什麼?」老頭兒有些惑然不解。 「您關於人們沒有了恐懼感的話。」 「哦,那句話。人們不再害怕,而對於我們來說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因為我們的威力正是建立在畏懼之上的。」 「跟我的意見不謀而合!」查爾斯·利維爾大聲說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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