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傑瑞·科頓 > 恐怖飛行 | 上頁 下頁
四〇


  「請您給我一支香煙!」她鬆開手,說道。

  她深吸一口煙後便接著說下去:「第二天我被帶離這所房子。那頭兒很惱火的樣子。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危急的事情。我又被蒙上眼睛。這一次汽車行駛的時間不長,最終,他們把我帶進一間地下室。在這間地下室裡我一直被囚禁到三小時之前獲得釋放時為止。直到最後,我都僅只見到巨人。他每天給我送兩次罐頭食品和一些喝的東西。」

  「您難道想像不出這房子在什麼地方嗎?」

  「我猜想這是一所很小很簡陋的房子,而且我老是聽見飛機的聲音,無論白天還是夜晚。」

  「他們是怎麼釋放您的?」

  「頭兒跟巨人一起出現在地窖裡。看上去,他們心情很好。頭兒說:『事情結束了。你的傑拉爾德真棒。』他邊笑邊問:『你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他伸出手做出要撕下長統絲襪面罩的樣子。『不過,還是到以後再說吧。』他說,『我這裡還有一些重要的信息給你的傑拉爾德。』」她做了一個手勢,請我再給她一支煙。

  「他讓我讀寫在一張紙上的給傑拉爾德的信息,然後再錄到磁帶上。跟第一次一樣。」

  「他倒真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幽默感。」她歇了一會兒又接著說。

  「您錄的是些什麼?請您儘量逐字逐句地重複一遍。」

  「我勿需再加回憶,調查員。您可以自己聽一聽,我把磁帶拿回來了。」

  「在哪兒?」

  她朝門的方向擺一擺頭。

  「我先是拿在手裡,我一見您以為是傑拉爾德,我激動得把它扔到了地上。」我跳起來朝門走去。在門檻邊上有一個手提包和一個日本造小錄音機,跟我們早先在拉弗特相片前找到的同一個類型。

  我按下放送鍵。錄音機裡傳出莉莎·富蘭克林的聲音,輕柔而單調。她毫無抑揚頓挫地誦讀著一段現成的文字。

  「你好,我的小夥計!我讓莉莎親自通過錄音向你致意。你看我這個想法怎麼樣?當然,我的問候比不上莉莎與你的直接會面!你將完整無缺地收回她。在你們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裡之前,我們還得清除一些小小的麻煩。你的活兒幹得堪稱一流,傑拉爾德。可惜的是,有這麼一個老傻瓜跑到警察那裡去報案說是莉莎失蹤了。聯邦調查局插了手,警探們又在翻我們的過去,弄得我不得不兩次緊急刹車。出於這個原因我沒有給你掛電話。我怕電話被竊聽。儘管如此,故障也並不難排除。莉莎和你,你們倆到聯邦調查局去聲明一下,就說綁架云云純系無稽之談,你們感到有需要離開喧囂的紐約一段時間。告訴他們,你想靜靜地畫一幅畫,而沒有莉莎陪伴你就一筆也畫不了。就說你是藝術家,而藝術家就得有好心情才行。如果他們問起你想去什麼地方,你就告訴他們恩格爾伍德和那所獵人小屋,就是我們當初經常舉行熱情晚會的地方。那所房子至今還依然存在。要緊的是,莉莎可別胡來。不過,相信她不致於這樣,因為她是愛你的。你要給她講清楚,如果她不閉緊她的嘴巴,你就將蹲十年大牢。危險是絕對沒有的,我的小夥計!只要你們給警探們講明白,你們是自願離開的,又是自願回來的,他們就不得不偃旗息鼓。」

  磁帶已經空了。我還以為所謂的信息已經結束。可後面又跟上來幾句話。

  「如果我給你打電話,你只要回答幾個字就行。你看就簡單地回答『一切都好』怎麼樣?然後我就上你那兒去,把你的一份數給你;如果你重數一遍,那我就明白你是滿意了。再見,我的老朋友。願你跟莉莎在一起過得愉快。」

  我關上錄音機,凝視著莉莎·富蘭克林。

  「您願意幫助我們抓住這個人嗎?」我詢問道。她點點頭。

  十二小時以後,將近晚上九點,電話鈴刺耳地響起來。整整一天我都沒有離開克裡斯托弗街的這幢小房子。我們完全按照錄音機裡的指示辦,就好像我真的是傑拉爾德·拉弗特一樣。

  莉莎給她的頭頭雷蒙德·傑克遜打電話,向他表示道歉,同時告訴他準備一起離開一段時間去恩格爾伍德獵人小屋的這檔子事。當傑克遜通知她說,警方根據他人員失蹤的報案在四處尋找她的時候,她裝作驚愕的樣子說,她將馬上去給聯邦調查局說清楚,以澄清誤會。

  然後我又把上述情況告訴了菲爾。菲爾下午便去布爾敦大廈通知傑克遜說,莉莎和傑拉爾德已向聯邦調查局報告他們的歸來。

  這樣一來,全部條件業已齊備。我們便開始等待電話。雖說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但真到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莉莎·富蘭克林卻嚇了一大跳。我拿起話筒,僅低聲地說個「你好」。

  「你好,我的小夥計!」打電話的人說道。

  當我上次跟這個人對話的時候,我們之間相隔數千公里的大洋和整個歐洲,而現在我們之間僅僅相距幾條街。他的聲音非常清晰,猶如就在隔壁房間說話。我按照他的要求只說了「一切都好」幾個字。

  我聽到他的呼吸聲。

  「我們見見面。」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話筒,轉過身對莉莎·富蘭克林說:「他就要來了。您到樓上去!」

  她一聲不響地走出起居室,從樓梯登上二樓。

  我把房門打開來虛掩著,然後熄滅了所有的電燈,只讓寫字臺上的小檯燈依然亮著,於是起居室的四面牆壁便浸沉於黑暗之中。最後,我走到窗戶邊,守候著。

  九點二十分,一輛深藍色的弗利特伍德轎車駛入我的視線,在二十八號前停下。

  三個男人相繼下了汽車。其中兩人是中等身材,而另一個人則黑熊似的高大肥壯,比那兩個人高出整整一個腦袋。

  他們穿過一盞街燈投射的光圈。我看清了他們的臉。黑熊手裡提著一個長長的皮箱。當他橫過狹窄的人行道時,他檢查了一下箱鎖。

  我離開窗戶退到牆邊,掏出左輪手槍,把左手放在頂燈的開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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