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幽靈塔 | 上頁 下頁 | |
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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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誰我搞不清楚,但昨天深夜卻有件怪事。」 接著,我一五一十把昨晚的情況講給秋子聽。 「原來如此,肯定是賊。暗洞上又沒上鎖,所以只要知道位置就能盜出筆記。我竟沒想到小偷會裝扮成幽靈潛到你的房間裡。」 「那麼,滴下來的血就是小偷在偷筆記時,不小心被暗門上的鐵釘紮破了手流下來的了?」 「就是這麼回事。小偷利用這個房間鬧鬼的傳說,裝扮成幽靈,想嚇唬你,讓你不敢在房間裡睡,趁機取走了筆記,還登上了鐘樓。他進到鐘樓的機械室裡,想解開咒語的秘密。」 「可是,這到底是誰幹的?他肯定知道這棟房子的秘密,可這附近,這樣的人並不多呀。」 長田長造、三浦榮子和黑川太一律師三個人的身影從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過,外面的人好像不太容易進到我的房間裡,難道是家裡人幹的?」 「那可說不準,小偷要是在我們身邊,可得提防著點兒。」 秋子顯得有些鬱悶,似乎話裡還有話,緊緊盯著我。難道她知道小偷是誰?從她的表情裡,我隱約感覺她好像已經知道是誰,但迫於某種原因又不能講出來。 後來,我們兩人來到三樓我的房間,查看密洞,情形果不出我們所料。於是我倆互相道別,提醒對方多加小心,就分手了。沒想到自打這以後,鐘樓宅院就開始接二連三地發生恐怖事件。接順序,首先該講講肥田夏子患上奇怪熱病的事。 那天下午,我得知肥田夫人生病了。 據傭人講,夫人在和她的小猴玩耍時,一不小心被它的爪子抓破了手,疼得很厲害,從早晨開始就一直沒出屋。到了下午傷口好像感染了細菌,肥田夫人突發高燒,躺在床上動不了了。現在已經去K鎮請醫生來醫治。 儘管我很討厭這個肥豬一樣的婦人,但既然聽說她生病了,也不好不去看看,於是我來到了二樓她的房間。 肥田夏子躺在床上,痛苦地把右手放在胸前,手上的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看樣子病得不輕。 「感覺怎麼樣了,真是太糟了,看來猴子的爪子也不能大意。」 看到我來看望她,夏子吃力地睜開雙眼,用嘶啞的聲音對我說: 「多謝了。都是這傢伙害的。我還在發燒,傷口疼得厲害。」 說完,睜著燒得昏昏沉沉的雙眼,怨恨地瞪了一眼床邊的小猴子。小猴好像並不知道它的主人生病了,孤零零地坐在夏子腳邊,呆頭呆腦地東瞅西瞧。 「沒有人照顧你嗎?」 「一直都是秋子在照顧我,剛才她說有事,就……」 「噢,是嗎。那你要是有什麼事,儘管給我講。你不想喝點兒什麼嗎?」 這麼一說,夏子疑神疑鬼地瞅了瞅門口,看到沒人進來,小聲地哀求我說: 「我不渴。不過,北川先生,有件事請你幫忙可以嗎?」 「到底有什麼事,別客氣,請直說吧,只要我力所能及。」 「你打開小桌的抽屜,可以看到一個四方形的紙包,請你不要打開,把它裝到桌上那個小匣子裡。我想請你幫我把它郵出去,這件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要悄悄的,連秋子也不要告訴。」 我不太情願替她辦這事,但她是個病人,令我不好回絕,只好接她說的,取出那個紙包,裝進匣子裡,然後又用抽屜裡的繩子把它捆好。 「這下行了吧。」 「嗯,真是多謝你了。那邊還有只鋼筆,請你幫我把地址寫上。」 我不情願地拿起鋼筆,不高興地問她地址怎麼寫。 「那我說了。你準備好了嗎?是『長崎市西浦上村滑石養蟲國岩淵甚三先生收』,你清楚了嗎?」 夏子慌慌張張地把這個奇怪的地址重複了三遍。滑石指的是滑石嶺山口的一處偏僻鄉村。那裡有什麼養蟲園,肯定是餵養蟲子的地方了,可又是什麼蟲子呢?蜜蜂,還是…… 我接她說的用鋼筆寫好,並把這個地址記在了腦子裡。要是當時我知道養蟲園是個那麼可怕的地方,而且要是我能猜到夏子不讓我看的紙包裡頭包的是什麼東西,就算我再怎麼好說話,也不會替她寫上地址,還特地跑到郵局寄出去。後來想想,我可真是個出奇的大傻瓜。 依照夏子的懇求,我去郵局辦完事,又回到了家裡。在走廊裡恰巧碰上了從K鎮來給夏子看病的醫生。他已經看完,正要走。我問候了幾句,又詢問起夏子的病情,無意中說了句: 「看來猴爪子也要當心呀。」 沒想到醫生聽完後,卻一臉不解,回答令我頗感意外。 「怪了,又是猴爪子,病人也這麼說。其實她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被舊鐵釘之類的東西紮破的嘛。生銹的金屬才要當心,說不定就會惹出大病來。」 我若無其事地送走了醫生,可是聽到「舊鐵釘」幾個字,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難道昨晚的幽靈就是肥田夏子?是她在偷秋子的筆記時被暗洞的「舊鐵釘」劃破了手?幸好她帶了只猴子,可以撒謊說是被猴爪子抓破的! 想著想著,心裡頭又是一陣緊張。筆記,那是筆記!夏子不讓我看的那個紙包裡肯定是秋子的筆記。我對自己的愚蠢追悔不迭。 總之我得再去確認一下才行。等我趕回郵局一打聽,才知道那個郵包已發往總局,我來晚一步。看來,現在我只能按著記憶中的地址,去會會這個叫岩淵的男子,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我決定第二天親自去滑石走一趟,卻沒料到第二天厄運降臨到了我的頭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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