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妖怪博士 | 上頁 下頁
二〇


  「讓我們回憶一下,少年偵探團是在出於什麼動機而組織起來的?還有,與少年偵探團結下如此深仇大恨的人又會是誰呢?」

  聽到這兒,中村組長像是想起什麼來了,看著明智的臉說:

  「哦,哦,那麼,你是說……」

  「對啊。我說的就是那個怪盜二十面相。」

  從明智偵探的嘴裡,終於說出了那個令人恐怖的名字。

  怪盜二十面相,據說可以變出二十張完全不同的臉,是個喬裝改扮的高手。他專門盜竊那些舉世聞名、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對貨幣不感興趣,也不喜歡傷人。在作案中,他基本上不用刀槍,被稱為紳士盜賊。讀過小說(怪人二十面相)和《少年偵探團》的讀者們,一定已經知道,那個二十面相是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盜賊。

  因此,明智偵探認為無論是駝背偵探還是蛭田博士都不過是二十面相的那些眾多化身的其中之一。

  可是,那個二十面相不是在(少年偵探團)的結尾處,在地下室裡點燃炸藥包自我爆炸了嗎?那個已經死去的二十面相,又怎麼會變成蛭田博士和殿村偵探呢?

  中村組長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是這麼想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怪盜二十面相還活在人世嗎?」

  「對,還活著。現在想一想,我們當時全被那個傢伙騙了。

  「因為在爆炸的那一刻,我們跑開了嘛,誰也沒有親眼看到二十面相的死。

  「他要是想跑的話,一定就在那一瞬間跑掉的。當時他是從遠處用導火線引爆炸藥的,故意作出自殺的樣子給我們看。

  「在事後調查爆炸現場時,不是也沒有發現類似屍體殘骸的東西嗎?因為炸藥的威力很大,大家還都認為他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呢。事實上那傢伙騙過了我們眾人的眼睛,悄悄地逃跑了。」

  「那麼,你對剛才那個青年記者的臉是否面熟呢?那就是二十面相的真面目嗎?」

  「不,那倒沒有。那傢伙是個被稱為擁有二十張不同的臉的怪物嘛,所以剛才那個青年的臉,可能也不是他的真面目。那個傢伙的真面目如何,誰也不知道啊。」

  「那麼,你又有什麼證據呢?」

  「很遺憾,我沒有證據。可是眼下的一切,可以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我認為除了二十面相以外,不可能還會有人能玩出那樣離奇古怪、別出心裁的把戲。長年從事偵探工作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自己,我的判斷是不會錯的。」

  要是我們的名偵探明智的判斷不錯的話,那個舉世無雙的江河大盜二十面相的確還活著噴?可真是怪事一樁。

  那個怪物竟然還敢在東京的大街上抛頭露面?真是天理難容。

  「要是那個二十面相的話,就更不能放手不管了。我必須馬上趕回警視廳向上級長官彙報,發出通緝令。」

  中村組長為自己放走了這樣一條大魚而後悔不已,就差沒捶手跺腳了。

  「不,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著急也沒有用。讓他跑了,也不可能馬上就抓得回來。現在那傢伙又不知躲在哪個據點裡,化裝成另一個人物準備出來取笑我們呢。

  「不過,請大家放心。他不可能一直躲在據點裡不出來的。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來向我們挑戰的。這已經成了他的生活樂趣了。我們只要坐等著他出來挑戰,到時候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跑了啊。我以名偵探的名譽保證,一定要把他擒拿歸案。」

  明智偵探語氣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事,證實了明智偵探的這番話。

  「請問,明智先生在這兒啊?」

  打更人的小屋外面有人大聲地問道。

  明智偵探一聽到這聲音,仿佛悟到了什麼似的,臉上出現了緊張的神色。他急忙拉開玻璃移門,朝一片漆黑的外面望去,只見外面站著一位像是汽車司機的年輕男子,手裡拿著一疊折著的紙片。

  「我就是明智。」

  「啊,是你嗎?有人叫我把這個交給你。」

  明智偵探從那司機的手裡接過那疊紙片,回到了小屋。就著小屋的電燈光一看,這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兩張紙片,上面用鉛筆寫下了下列字句。

  明智君,好久不見了。

  我的生還,就連老兄你也感到意外吧。可對我這樣一個魔術大師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可是,今晚我可被你整慘了。雖然有點遺憾,可這個回合就算我輸給了你吧。不過,就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你不是讓到手的獵物給跑了嗎?真可惜啊。明智君,現在為止發生的這些事情,只不過是我的整個復仇計劃的序幕。從現在起,恐怖的劇情就要正式開場嘍。你,還有小林和偵探團的那幫小子,都把脖子給我洗洗乾淨等著吧。我要讓你們充分品嘗一下我的厲害。

  活著的二十面相

  真不愧為名偵探明智,推理得滴水不漏。那個二十面相也真是名不虛傳啊,這麼快就來挑戰了。看來這對老對手對對方的心思已經是了如指掌了。

  那個送信的司機當場被帶到了警視廳,受到了嚴格的審訊。他只不過是個與本案毫無關係的普通司機。是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給了他一塊錢,托他送出那封信的而已,他實在是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一來,名偵探和怪盜的這場鬥智的戰爭就算是正式開始了。露出了真相的二十面相,這回又在策劃著什麼陰謀詭計呢?少年偵探團團員們的安全可真叫人擔心。

  幾天以後的一個傍晚,一個少年從澀谷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裡穿過。他叫小泉信雄,是小學六年級學生,也是少年偵探團團員,剛放了學正趕著回家。

  小泉是學校棒球隊的隊員,今天是因為訓練才這麼晚回家的。

  正好已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天色也暗了下來,小公園顯得格外寂靜。白天有許多孩子在那兒玩耍的滑梯和沙坑,已經看不見一個人影了。

  小泉為了抄近路,每天上下學都要從這個公園裡穿過。他還是第一次感到這個小公園是如此地空寂,白天在這兒玩的那些孩子們都跑到哪兒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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