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惡魔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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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很彆扭。官方警察同民間偵探辦理同一案件,而後者竟勝於前者,真是沒辦法。 第二天,按照約定,鹽原妙雲寺岡田的墓被掘開了。法院、警視廳都派員到場,恒川警察署長、明智小五郎等也都在場。 隨著掘墓工一鍬一鍬往下挖,不多會兒棺材蓋露出來了。因為地下潮濕,棺材黑黝輸的,但形狀完好無損。 掘墓工一下將棺材拖了出來,放到刺眼的陽光下,令人作嘔的氣味使人們禁不住扭過臉去,但因為工作關係又不能走開。 「牙印,牙印。」 檢察官一提,小五郎隨即取出了準備好的牙印遞給一位警察。那是從牙醫那兒得到的岡田生前的牙印。 「掰開屍體的嘴。」警察大聲命令一個掘墓工。 「哦,這兒嗎?」掘墓工壯著膽子用手掰開了屍體緊閉著的嘴巴。 警察蹲下來,皺著眉頭將石膏牙印同屍體的牙齒擺在一起比較。 在場的人都圍上前來盯著屍體的嘴。 「絲毫也不差,一模一樣。」警察得意地大聲說道。果然,人們都看到屍體的齒列同石膏牙印毫無二致。 先是三穀懷疑,繼而小五郎和警察們也曾一度懷疑過的神秘畫家岡田道彥真的死了。人們終於明白,岡田是個可憐的傢伙,他並沒化妝成沒有嘴唇的人,並沒為了作惡而用別人的屍體作替身,確實是因為失戀而自殺,死後又蒙受了許多汙名。 然而,岡田清白了,又出了新的疑問。 「岡田道彥曾提議進行毒藥決鬥,塗抹倭文子的照片,並把那些可怕的照片留給倭文子,在畫室裡將女戶雕塑在石膏像裡;等等。這樣一種人,竟會像涉世未深的青年一樣為那一點事而去自殺,這種心理上的飛躍似乎很不自然。如果能把這一點搞清楚,那麼,沒有嘴唇的怪物自然也就暴露無遺了。」 小五郎在妙雲寺墓地對S檢察官和恒川警部說的這番話,不久就能得到驗證了。 第二天,擁塞在離代代木畫室不遠的D村西妙寺墓地繼續進行。 不知為什麼,D村一直保持過去土葬的習慣,每逢掩埋屍體的時候,都要在西妙寺寬廣的墓地上築起很早以前傳下來的土饅頭。 小五郎瞭解到D村的這一習慣,便到西妙寺調查,結果查明,那裡的確理過三個女人,年齡、埋葬時間都同畫室裡那三具女戶相差無幾。據寺裡的人說,那些姑娘的屍體埋下不久,一天夜裡,有個奇怪的人影在墓地轉悠過。 掘墓的結果,三副棺材都是空的。 書房之謎 掘墓告一段落,法官們匆匆離去,警察們也分頭調查那三個姑娘的家去了。 留下來的是警視廳的恒川警部和明智小五郎。 「我總覺得我受你倆的騙了。」警部一邊朝寺門走去,一邊說道。 「你倆?」小五郎又微笑了。 「就是你和沒有嘴唇的人。」恒川也笑了。 「哈哈哈,你說什麼呀。」 「我覺得你好像是同罪犯串通一氣在愚弄我。你的推測是那麼正確,而罪犯又高出一籌。」警部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邊說邊笑地看著小五郎。 「這次犯罪倒頗有些像寫小說似的,出場的人有沒有嘴唇的人、畫家、小說家等等,盡是些不同尋常的人物。」 「噎。不錯,一個出色的罪犯往往就是一名小說家。我收到第一封恐嚇信的時候,就看出了這傢伙的特性,於是我就按照他的心理,也像寫小說似地進行推理。」 聽了小五郎的話,恒川深有感觸地說:「啊,你是個天生的偵探。你剛才這番話好比是偵探術秘訣,作為偵探要努力體會罪犯心理,罪犯若是學者,偵探就體會同樣程度的學者;罪犯若是藝術家,偵探就當藝術家。一個偵探不具備這些能力,就無法進行嚴密的推理。可是,現在刑警中沒有一個人具有這種素質,我在工作中也只是憑多年的老經驗,碰上略微複雜一點的案件就像這次這樣束手無策了。」他向小五郎表示了衷心的敬意。 「哈哈哈哈,我是隨便說說,你過獎了。」小五郎紅著臉說道。 「可是,你不害怕嗎?那傢伙決不只是恐嚇,文件小姐被誘拐恐怕就是履行恐嚇信上說的話,你可要當心呀。」恒川擔心地說。 「不,不要緊,我有防備,不會疏忽大意的。哦,咱們到煙柳家去吧?三穀可能在那兒,我們不去問問以後的情況嗎」 「嗜,我也正這樣想哩。」 於是,兩人乘車朝東京的煙柳家駛去。來到那扇森嚴的大鐵門前時,暮色已經降臨。 主人死于獄中,夫人和遺子又去向不明,煙柳家像座空宅似地冷冷清清。 小五郎和恒川警部一到,正好三穀出來,把他們迎進了客廳。 「這房子現在由親戚們管理,他們都不熟悉情況,不會使傭人,所以我經常過來看看。」三穀解釋似地說。 「哦,煙柳夫人沒有一點兒消息嗎」警部急急忙忙地問。 「沒有,我正想向你們打聽呢,警察署搜查得怎麼樣?」 「警方也沒有什麼線索,逃得真絕,想不到一個女人竟這麼有辦法。」警部直盯著三穀的臉。 「我也很驚奇,沒有人看到他們離開這兒呀。」分明是他帶她逃走的,他卻故作驚訝。 「這所房子就像魔術師變戲法的魔箱。魔術師的魔箱,外行看不出有什麼奧妙,可內行一看就知道有什麼機關。」小五郎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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