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江戶川亂步 > 地獄的滑稽大師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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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來呀!太可怕了……不想讓媽媽也看見那種東西。」 「也許是你的眼睛有毛病吧,怎麼會有那種像鬼怪故事一樣的事……我甚至還不相信官子的死是真的呢,你卻又說被那種人盯上了,我簡直不知怎麼辦才好。」 母親絮絮叨叨地說完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悲哀如果是以這種荒誕不經的形式突然到來,也就不能體會到真正的悲傷。母親的臉上儘管留有淚水的痕跡,但還沒有來得及由衷地為自己孩子的死而悲傷。 過了一會兒,白井神色反常地回來了。 「是的,間子看到的不是幻象!」 白井進入客廳,在靠近走廊的地方席地而坐,歪著頭說。 「據說那家把二樓的房間出租了,因為原先住的人不住了,所以在多方托人尋找有沒有新的借主。 「那家人還說,方才一個化妝廣告人來過。這人說出一個介紹他來的什麼人的名字,請房東讓他看看屋子,他想租借。那家太太看是個化妝廣告人就不大願意,是想婉言拒絕,但那傢伙寬厚顏無恥,說了句『請讓我看看房間』後,居然毫不客氣噔噔地上了二樓。而且上去後又開壁櫥又拉窗戶,因為他在看房間,所以你才看見了他拉窗戶。」 「嗯……這麼說那傢伙已經不在對面的房子裡了?」 「唉,據說名字也沒留就走了。竟敢來這一套,真是膽大包天。什麼租房子,完全是胡編亂造,是為了讓你看見他的臉害怕!」 「那麼果真和我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化妝廣告人是同一個人啦?」 「好像是,不過那傢伙做得也太奇怪了,就算是為了嚇唬你可又何必花費那麼大的精力呢!時而寄滑稽木偶,時而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化妝廣告人,總覺得像個偏執狂,不像是正常的人。」 「是啊!所以我才嚇得心驚肉跳。我不瞭解他的真面目,因而猜不透他以後想幹什麼。」 「簡直是個瘋子,石膏像的主意也是一般常理所無法想像的可怕構思,對一個有實踐能力的瘋子,不可掉以輕心,必須儘快把此事報告給警察。」 「嗯,清一,你能不能住在這兒,我和母親兩個人實在太怕了。」 「可以,我也想這樣做為好。因為還有姐姐的問題,所以決不能麻痹大意。」 正談到這兒的時候,前門傳來了開花格門的聲音,兩人一驚,不禁面面相覷,但並非是來訪者,而是郵遞員送來了一個包裹。 「是哪兒寄來的呢?收到一個包裹。」 母親拿著包裹邊說邊進了客廳,間子接過一看,包裹上沒有寄件人的署名,郵票上蓋著市內麻布區的郵戳。 「野上間子小姐收,這字你見過嗎?」 「沒有,我朋友中沒有一個字寫得這麼差。」 還沒說完,間子的臉色就刷地白了。 「太可怕了……這字我認識,和昨天收到的包裹上的筆跡一樣。」 間子尖聲說完,本能地從包裹旁躲開。 「也許是那傢伙寄來的,讓我來打開看看。」 白井臉上也顯出緊張的神色,屏息將包裹打開。 「噢,像個玩具呀!」 打開紙盒蓋一看,裡面裝著一個可愛的化妝廣告人。又是一個滑稽木偶,不過這個比布袋木偶要小得多,是個真正的玩具。 「那種東西,快把它扔掉,夠了!又是紅底白水珠花樣吧?」 間子從遠處邊看邊用顫抖聲問。 「嗯,是的,抱著鼓,背上插著長條旗。」 白井從盒子裡取出化妝廣告人,使其站在榻榻咪上。 那玩意兒長約有六寸,好像已經上了發條,腳剛著地就用是懸乎乎的手一邊打著前面的鼓一邊突然在榻榻咪上晃晃悠悠地走了起來。 在榻榻咪上行走的袖珍化妝廣告人十分可愛,如果把它給小孩,小孩一定會非常高興!然而這玩意兒越是可愛,對問子來說就越感到可怕。不到半寸的玩偶臉上塗著雪白的顏料,長著一雙和那傢伙一樣的眯縫眼兒,紅嘴唇和那傢伙一樣笑嘻嘻的。一邊笑一邊如同一個小精靈似地在榻榻咪上走著。 「寄來這麼可愛的玩偶究竟想要幹什麼,如果是預告的意思,有那布袋木偶不是足夠了嗎?……哎呀!這玩意兒背上的長條旗上好像寫著小字。」 白井發現後,立即抓起木偶將那長條旗拔了下來。是長一寸左右的白綢小旗,在白綢的表面上像蟲子爬似地寫著字。 白井剛要通讀那文字,卻又趕緊把白綢揉成一團裝進了褲子口袋。 「為什麼把它裝了起來?」 間子膽戰心驚地問道。白井強作笑臉地回答: 「沒什麼,沒什麼,你還是不聽它為好,淨是些無聊的胡寫亂畫。」 那小長條旗上一定寫著絕對不能讓間子看的恐嚇宣判書。帶發條的小魔鬼,身背長條旗敲鼓,一面扮演不吉祥的「幽靈」化妝廣告人。 懸崖 白井、間子和間子的母親又談了一會兒那個可怕的化妝廣告人。關於他的真面目,白井和間子的母親且不必談,就連當事人間子,同樣也是絞盡腦汁,理不出一點兒頭緒。 「想不到竟有人對姐姐如此恨之入骨。」 「是啊,警察也問過我,但我認為決不會有那種事。」 「那麼這到底屬哪一種犯罪?簡直莫名其妙。就算是瘋子搞的鬼,可那瘋子為什麼偏偏總盯著我們家?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但是,如果沒有任何理由,能犯下如此精心策劃的罪惡嗎?我總覺得這個事件的背後隱藏著一種難以想像的重大含義。」 「什麼含義?你是怎麼想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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