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探險家的嬌妻 | 上頁 下頁
一九


  「一定是出錯了。」倪茂文自說自話地說:「他最喜歡一個人躲到裡面去,不會受到太太的打擾。他太太最會在不合宜的時間,用莫須有的小事情去打擾他,好像中午想吃什麼啦,要不要接某人的電話等等。最壞的是她沒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我實在不該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希望你把這句話算是私人間的秘密,我也實在是太耽心了,才說的。我不知出了什麼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皇甫幼田有困難了。我怕是心臟病發作或是中風。那個門鈴只有他太太和我兩個人知道。你倒來找找看,看你找不找得到?」

  我走過去側身看門框。什麼也看不出來。

  「你看我大拇指。」倪茂文說。

  他站在門框前,把手指在門框上從上向下一摸,突然大拇指一翹。

  我又聽到門的裡面一陣門鈴聲。

  「嗯,」我說:「這次我懂了。」

  倪茂文用傲慢的笑臉向我看看,退後一步,用手一擺。「看你能不能找到鈴在那裡。」他說。

  我走向門框,伸手像他一樣摸向門框,同時小心地把左腳腳尖頂住門框在地上的門坎,放的位置正好像他剛在放的地方。

  我假裝把大拇指一翹,但同時用力把腳尖踩下。門裡門鈴聲響起。

  我站回來。

  倪茂文用最奇怪的表情看我。「靈光,」他說:「有你的!」

  我什麼也不回答。

  門打開,皇甫太太帶了鑰匙進來。她說:「我把鑰匙交給你,茂文,因為你曾經說過——」

  茂文沒等她話說完。把鑰匙拿過來,放進匙孔,把門鎖打開。

  我們三個人都先後擠過這扇門,三個人都同時停步。這扇門是通到昨天我和皇甫太太一起從浴室看過來,那間有窗戶的小房間的。

  皇甫幼田仰躺在地上,雙膝彎曲,壓在大腿後面。像是從吹矢槍出來的吹箭插在他胸前——喉頭向下不太遠的地方。這傢伙顯然死亡已經有不少時候了。

  我站在原地,快速地向房間四周環顧。這裡明顯的是個貯藏室,很多沒有門的架子豎在牆上。有的放著各種珍品,旅行狩獵紀念品。其它放著罐頭食品,文具用品,筆記本,等等。

  房間後面,近天花板一個木櫃上,另外有一支吹箭,很有力,深深地插在木頭裡。

  「糟啦,」倪茂文叫著說。

  「你看,你看。」皇甫太太喊道:「一支毒箭吹在喉頭裡。」

  「另外還有一支,在木櫃上。」我指向那一支說。

  皇甫太太把身子向前要去取那支吹箭。

  「不要去動它!」我叫道。

  她突然轉向我,高聲激動地說:「怎麼……賴先生,你嚇了我一跳,什麼意思不要去動它?你有什麼資格向我發命令?」

  我說:「不要去碰它。這支吹箭是證據。你碰了這裡任何東西都會後悔的。」

  「什麼意思?我會後悔?」

  我說:「吹箭的角度可以看出來源的方向。你看從這支吹箭尾巴延長下去是直接指向這個窗口的。我相信再延長下去,大概是你畫室的位置。」

  她看向我,嘴巴驚愕得張開了關不起來。

  「你跑去把它拔下來,別人會說你是急著掩飾證據,不願被別人看出來吹箭是你從你畫室洗手間吹過來,謀殺親夫使你自己成為有錢寡婦的。現在,我們大家什麼東西都不要碰,退出來。由我來通知警察。」我一口氣把要說的說完。

  倪茂文轉向我冷冷地說:「我好像也要同意皇甫夫人了。你管的事太多了,而且太發號司令的味道了。」

  「我當然要管。」我說:「我是一個有照的正式偵探。我知道發生這類事情時的標準作業方法。你們兩位都該出來把門關上。由我來和兇殺組聯絡。」

  「假如我們不聽你指揮呢?」倪茂文問。

  我說:「凡是你們弄亂的一切現場證據,他們都會認為是故意的。」

  他笑笑說:「有效,你吃住我了。這本來是你對付皇甫夫人的手法,用在我身上也有用。皇甫太太,我們聽他的離開這裡,把門鎖上。我看為了對付這條突然把尾巴豎起來呱啦呱啦響不停的響尾蛇,我們應該在警察光臨之前,把鑰匙交他保管。這樣他不會說我們有人移動證物。」

  他一面說,一面推著菲麗離開房間。我們離開房間。他把門關上,用鑰匙把房門鎖起。

  我伸手把鑰匙取過來,說道:「這樣說才是正途。即使你不能瞭解其重要性……也許你太瞭解了。」

  § 第十一章

  柯白莎的朋友宓善樓,從洛杉磯總局兇殺組過來,這件案子是由他負責的。

  宓善樓對柯白莎在某些地方還是勉強賞識的,尤其是她粗而結實的外表。善樓曾一再真誠地提起,要是她肯去做女牢的監護,真是全國不作第二人想。但是他和我始終未能處好。當我進入白莎的事業裡來的時候,他明白地表示過失望。白莎指出她需要手腳快,腦子快的年輕新血。善樓就是見不得體格矮小的人。他崇拜肌肉。我記得他有一次向白莎說過:「腦子。腦子有屁用,要用大腿走,才到得了目的地。」

  宓善樓說:「哈哈這豈不又是我們小不點的朋友賴唐諾嗎?法學院聰明的叛徒。這一次你又怎麼正好在這裡呢?」

  「目前,」我說:「我才完成了報警的工作。警方向我問完了必要的話之後,我要立即回辦公室去——除非,你私人想掏鈔票請我吃中飯。」

  「為什麼要我請你吃中飯?」善樓多疑的職業習慣,立即使他向我攻擊道。

  我半真假地說道:「找不到兇手的時候怪別人在裡面攪亂。必要時弄一頂兇手的帽子往別人腦袋上套。對我這種罐頭裝好,隨時可以打開來用的替死鬼,不該請他吃頓飯呀。」

  「狗娘養的。」他生氣地說:「屍體在哪裡?」

  想想不對,這二句話說得太接近了。他趕緊對他一起來的兩個人加以解釋道:「狗娘養的,是指這個小子。」

  「鑰匙在這裡,他在門裡面,你會發現有些有趣的線索。」

  「在你去裡面瞎搗一陣之後?」善樓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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