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失蹤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二六


  他注視了我數秒鐘,每隔一秒鐘,眼皮眨呀眨的。

  突然,他把槍推到我面前:「好,槍由你保管。」

  「我不管,我只是受雇來找方綠黛的私家偵探,我連真正雇主的姓名都不知道。你是大亨,你決定政策。」

  「這樣說來,」他說,「作為一個正派的律師,我只有通知警方一條路。」

  我從地上站起,拍著我的褲子,「也好,」我說,「我只是幫你把局勢分析而已。」

  我走向門口,只走了一半,他把我叫回去。

  「也許我應該再全面考慮一下,賴。」

  我沒搭腔。

  他繼續說:「控訴別人殺人,也真是件嚴重的事。我應該三思而行。」

  我還是不開口。

  「事實上,」他繼續說,「剛才我突然把這支槍和加州的兇殺案連在一起也很草率,一點沒有事實依據。我想我們應該擴大偵查一下,目前倒真也沒什麼可告訴警方的。我們只是找到了一些剪報,和不知何人藏在桌子背後的一支槍而已,剪報不一定重要。手槍嘛,不知多少人都有。」

  「做得不錯。」

  「什麼做得不錯?」

  「說服自己,應該怎樣做。」

  「我才不是為此,賴,我只是衡量輕重而已。」

  「你衡量清楚後,告訴我一下。」我又走向門口。

  這一次,沒走三步他就叫我回去了。

  「賴。」

  我轉身:「又怎麼了?」

  海先生不再兜圈子,直率地說:「算了,這件事不要告訴警方了。」

  「那把槍,你要怎麼辦。」

  「把它放回桌子後面,我們發現它前的老地方。」

  「之後呢?」

  「之後,如有必要,我們隨時可以再發現它。」

  我說:「我聽你的。」

  他點點頭,向我做個眼色:「越和你接觸,賴,我越欣賞你,現在我要你為我做件事。」

  「說說看。」

  「我知道警方有一名證人,可以確定曲保爾被謀殺的時間,就是聽到槍聲那一位,我想是個年輕女郎吧。」

  「是的。」

  「我不知你能不能安排使我能見到她,不是問詢式或公事化的,而是很自然無意的安排。」

  我說:「已經安排好了。今晚9時,燈籠夜總會,准時候教,我已經探過路了。」

  「噢,真是有效率!你看來對我任何下一步棋都已計算過了。賴,你真行。」

  我說:「今晚9時,燈籠夜總會門口見。」我走出門外。

  我看一下表,加州比這裡早2個小時,我發了一個電報給我們的偵探社。電文如下:

  郜豪得,1937年6月6日被謀殺,可能與進行中案件有關。請收集資料,特別注意郜之生活習慣及戀愛史。

  §13

  海先生說:「這地方真特別。」

  「所有新奧爾良法人區的夜總會,都是這個調調兒。」

  一個侍者過來:「是不是要張桌子?」

  我點點頭。

  我們跟他到一個指定的桌子,坐下。

  海先生問道:「溫瑪麗在這裡工作嗎?」

  「是的,那邊那個穿乳銀色緞子的就是。」

  「曲線真好呀!」海先生感歎著說。

  「嗯哼。」

  「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你說,我們怎麼能和她談談。」

  「她會過來的。」

  「你怎會確定呢?」

  「我有預感。」

  溫瑪麗在這一行已太久了,只要有人在她背後緊盯著看她,她會立即自動轉過來。

  她向我們遠遠的笑了一下,走了過來。

  「哈囉。」她對我說。

  我站起來說:「哈囉,瑪麗,這是我的朋友海先生。」

  「噢,海先生,你好。」她把手伸向他。

  海先生那麼高的身材,也站了起來,向下看著溫瑪麗,但臉上的表情到有點像小孩在看地攤上的糖果。

  「要不要在這裡坐一下?」我問道。

  「謝謝。」她說。

  我們幫助她坐定,男侍已經在等候叫酒了。

  「威士忌加水。」她說。

  「琴酒加可樂。」我說。

  海先生把兩片嘴唇合在一起,停了一會兒說:「我來想想看,你這裡有沒有真正好的法國白蘭地?」

  我代替男侍回答:「沒有。」我說:「既然你到了新奧爾良,你應該來一點新奧爾良的飲料。琴酒加七喜;琴酒加可樂;甜酒和可樂或者波旁和七喜。」

  「琴酒加可樂?」他的問話好像我建議他來一杯「巴拉松加辣椒」似的。他又說:「他們把這兩種東西混在一起?」

  「給他來一杯。」我對男侍說。

  男侍離開後,溫瑪麗對我說:「上一次,你為什麼逃開我?」

  「什麼人說的?」

  「一隻小鳥說的,再說我自己也有眼睛。」

  「你眼睛真美。」

  她笑了:「你叫什麼名字?」

  「唐諾。」

  「下次不可以引起了小姐注意,又溜走了。」

  海先生問:「你和溫小姐說過話?」

  「沒有,我很希望,但是不知怎麼緣分沒有到這一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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