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受騙的模特兒 | 上頁 下頁
三七


  加文走進衣帽間,梅森打開一盞燈,他倆在那個狹小空間內緊挨著坐在一起。

  梅森說:「那個房間裡可能有竊聽器。我覺得伯格臉上的表情不太順眼。他也太輕易就讓步了。你聲音小點,趕緊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加文說:「我也許早就應該告訴你,我想。我——真該死!我對我兒子真感到失望。」

  「很多父母都對自己的孩子感到失望。」

  「唉,沒什麼。我曾經認為他娶了個糟糕的女孩子,但是現在我覺得他沒錯。」

  「你是不是說你認為斯蒂芬妮·福克納與謀殺案有關?」

  「我是說,」加文說,「我是說我愛上了斯蒂芬妮·福克納。我想我是對她一見鍾情。我當時想讓兒子娶她,我想我當時確實是那麼想的,但是他另娶了別人。我……我覺得我應該大失所望,但我沒有,我突然欣喜萬分。」

  「你跟她談過這事嗎?」梅森問道。

  「我恐怕暗示過。這件事只能如此。我這把年紀做她父親也綽綽有餘。」

  「沒這麼嚴重,」梅森說,「有的女人就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

  加文不耐煩地把話題岔開了:「這不太可能,梅森,但是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就會明白整個形勢了。」

  梅森說:「我們只有10分鐘時間。把事情講給我聽,趕緊和盤托出。你當時把殺人的槍拿到你兒子的辦公室,塞進他的桌子。我想把注意力從你交給斯蒂芬妮的那支槍上引開,我認為自己能幹得很聰明,結果把事情摘糟了——」

  「等等,等等,」加文說,「你全弄錯了。我可沒有把什麼槍塞進兒子的桌子。」

  梅森不耐煩地說:「你去自己辦公室之前先去了卡塞爾曼的辦公室。你究竟有沒有把他給殺了?」

  加文說:「別犯傻了。我見他之後斯蒂芬妮還見過他。」

  「那你究竟幹了什麼?」

  加文說:「我在去辦公室的途中順便去見他。我剛從拉斯維加斯開車回來,當時大概是8點50分。我有一把鑰匙可以捅開公寓外面的門,我可不想按門鈴讓他有所防備。你也知道那些公寓臨街的門是怎麼回事,佩裡。幾乎任何鑰匙都能把它們捅開。哦,我走進去敲了卡塞爾曼的房門。他開了門,但沒請我進屋。我告訴他我是誰,奇怪的是他看上去非常不安。他告訴我有人和他呆在一起,他正忙著。他說我可以11點再去,他那時可以見我,然後他就當著我的面『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我走下樓梯來到街上。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情況的,梅森。我跟誰都沒說過。」

  「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梅森說,「然後你就從卡塞爾曼的公寓去了你的辦公室嗎?」

  「不是直接去的。我先停車加油,往拉斯維加斯打電話,然後才去了辦公室。我的辦公室連著一套臨時公寓。我事前打過電話,讓伊娃·埃勒厄特等我。我想瞭解一些生意上的事,想讓她親自告訴我。」

  「嗯,」梅森說。「你去了辦公室,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換了衣服沖了澡。我讓埃勒厄特小姐在我沖澡時準備好材料放在我桌上。沖完澡,我問伊娃·埃勒厄特究竟為什麼不告訴你我在什麼地方。事已至此,我解雇了她。之後發生的事你也知道。」

  「我不能肯定我知道。」梅森說。

  「我去見你,然後咱們一起去見斯蒂芬妮·福克納。後來……」

  「我們離開時,你還呆在斯蒂芬妮那兒。」梅森說。

  「我只在那兒呆了一會兒。我努力地想讓她知道,自己當初是如何希望讓她成為我家中的一員的。」

  「那支槍呢?」梅森問。

  「我總帶著支槍。我有一個腋下槍套,我的衣服裁剪合體,槍塞在左臂下面一點看不出來。我從槍套裡取出了槍交給她。」

  「槍交給她時是上滿子彈的嗎?」

  「那當然。」

  「槍打過嗎?」

  「那時槍已經好幾個月沒打過了,梅森。對你我這麼講,對別人我不會說的。在我去拉斯維加斯前,我卸下槍裡的子彈,換上了新子彈。我估計會和卡塞爾曼動起手來,我想去攤牌時武裝好自己。我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支槍。」

  「那好,」梅森說,「繼續說,發生了什麼事?」

  「我把另一支放在了辦公室的保險櫃裡。我要在11點去見卡塞爾曼,但我沒對任何人講過那次會面。我想在見他時武裝好自己,所以離開斯蒂芬妮的公寓後,我回到辦公室,從保險櫃裡取出另一支槍放進腋下槍套,然後就去見卡塞爾曼。」

  「那時是11點嗎?」

  「可能或早或晚差了個5分鐘10分鐘。」

  「那麼,發生了什麼事?」

  「我用自己的鑰匙打開前門。我走到卡塞爾曼公寓門前,我敲了敲門,沒人答應。我推了推公寓門,門沒鎖。我可以直接進去,我就進去了。」

  「卡塞爾曼在裡邊,四肢攤開倒在血泊裡,像一條死魚一樣。我往四周看了看,有個女人踩到了血跡,鞋底鞋掌留下的印記裡再清晰不過了。」

  「我當時肯定那是斯蒂芬妮的鞋印,我必須把這事搞確實,於是我沒鎖門就離開了卡塞爾曼的公寓。我去了斯蒂芬妮的公寓,她已經睡了。她起身讓我進去,我沒有告訴她我去了什麼地方發現了什麼。我告訴她自己非常緊張不安,只想見見她和她說說話。」

  「那麼,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努力傾訴自己對她的感情,沒有說得很過分。我對她說。如果她需要一個朋友,她可以來找我。我能看見我交給她的槍就放在枕頭下面,我編了個理由擺弄了一下槍。當她背對著我時,我偷偷打開旋轉彈膛,看來槍交給她之後確實有一顆子彈已經打過了。」

  「她穿著浴衣、睡衣、拖鞋。我看到一雙鞋,而且仔細地看了看。一隻鞋還是濕的,顯然剛洗過。金屬鞋掌與我在卡塞爾曼公寓裡看見的血鞋印一致。」

  「你問過那是怎麼回事嗎?」梅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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