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曲線美與癡情郎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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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睦按門鈴。科爾親自來應門。科爾知道迪睦會來,因為在吵架時我告訴了他。迪睦回到文明後沒有和公司相聯絡,祇是一路趕返,因為在探測時他有所發現,本擬直接向科爾報告的。要知那時他仍是忠心於科爾,他怕他一出現,不免要接見當局和記者,他得到的結果就會公開。雖然如此,我仍有感覺科爾在我告訴他前,多少已經知道迪睦要回來了。」 「講下去。」 「我想科爾是已決定面對這件事了。反正迪睦不能證明派他出去是惡意的。但是科爾一看到迪睦的臉色,知道他是來拚命的——送去巴西想送掉他性命的安迪睦,和今日回來的安迪睦,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迪睦在叢林中一個人生活甚久。性命隨時可以犧牲。生死都在一眨之間。」 「繼續說下去。」我說。 「科爾一看到迪睦就心虛得發抖了。他把他帶到樓上的房間。他告訴他,立即回來陪他,就走進隔壁房裡。 「你見到過安迪睦,賴先生。我想你對人的性格一定看得透。迪睦是有點神經質。但是他內心溫和純良。不過我講過那時他才自叢林返回。他樣子和說話不太正常,但他善感和藝術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迪睦告訴我,過不了幾秒鐘,他懂得了科爾的用意。科爾是想謀殺他。他準備開鎗打死迪睦而後說是自衛。科爾可能會事後拋一支開了一二發子彈的鎗在他身邊,對人說迪睦指責他搶他的女人。他——」 「不必說他想什麼,」我說:「告訴我他做了什麼?」 「迪睦離開房間,用足尖走下樓梯。他決定和科爾在法庭相見,在有證人情況下相見。免得再被他謀殺。」 「之後呢?」 「正在迪睦離開大門的時候,他聽到了鎗聲。」 「迪睦知不知道你已離開,不在家?」我問。 「他知道。這祇能說我和他心靈相通,或是他的第六感。他說他一進房子就知道我不在,而且是一勞永逸的離開了。也許是科爾的表情告訴他的。也許真是直覺。」 「不是科爾告訴他的?」我問。 「不是,他說不是的。」 「好,迪睦聽到鎗聲,他怎麼辦?」 「他走到公路,搭便車回洛杉磯。他在報上看到科爾的死亡。他看到計程司機指認歷歷,祇要有人知道迪睦沒有在巴西死亡,連想都可以想到是他。他連一點機會也沒有。他知道他一出面就會被控科爾是他殺的。 「迪睦是有一百個理由要殺科爾。但是他——賴先生你看,除非是真正殺死科爾的殺手出現,迪睦是絕對沒有希望的了。」 「之後呢?」 她說:「我知道迪睦會在哪裡。我那晚去看他。我們討論這一切。我們決定迪睦在真凶被繩之於法前,不能露面。這一招並不困難,因為所有知道他的人都以為他已死在巴西了。如此我們兩人進入了漫長的夢魘。 「迪睦始終不露面,我盡全力設法使丈夫的命案快破案。我回去接收遺產。因為科爾還來不及廢除我的繼承權,我就接收了他每一分錢。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拿到這個人的全部錢更有報應感了。」 「哪到底是什麼人謀殺了狄科爾呢?」我問。 「哈古柏謀殺了狄科爾,」她說:「但是我們沒有辦法證明。今後也不會有辦法證明。哈古柏太聰明了。哈古柏大略知道這宅子裡在進行著什麼事,他跟隨科爾和迪睦上的二樓。知道科爾去取準備拋在迪睦屍體旁的手鎗。因為哈古柏本來就是科爾請來做人證的人,他等在客廳,有事商量是假,請來做自衛殺人偽證是真。 「哈先生進入房間,鎮靜地拿起手鎗,自後面把科爾打死。下樓電召警察。」 「哈古柏有動機嗎?」 「我不知道。我祇知道一件事:我先生死亡那天曾自銀行裡提出兩萬元錢。我想這兩萬元也有可能是準備付迪睦去巴西的獎金,實行當初的諾言的。不知什麼原因他想把這兩萬元付現鈔。這兩萬元錢,後來不見了。 「再說,有連著兩個月,我丈夫在付勒索錢。每個月一萬元。」 「哈先生一直祇是個辦事員。突然他發起來。自我丈夫死後,哈古柏每年穩定有成就,現在已是有影響力的銀行家了。」 「好了。我們來說現在。」我說:「發生什麼事了?」 「警察日夜注視我。他們覺出我會和他們認為是兇手的人聯絡。我非常非常小心。我過著隱居生活為了保護迪睦。漸漸地警方的日夜看守鬆弛了。我和迪睦有機會可見面,但每次都須等候很久才能見面,見了面也心痛憂苦。 「聶缺土,當然是本案唯一證人。而後我突然看到聶缺土在車禍中死亡。我不敢對這件事抱太多的寄望。但是我們認為假如由迪睦出去請私家偵探,根本不讓他們知道迪睦住那裡,如此即使出事,警方不會因而逮捕迪睦。 「然後我們發現聶缺土是真的死了,而且警察對本案已經放棄了。我現在知道我們實在太笨,但是在情感上我們兩個也實在太餓、餓得太久了。我們見面太困難,見了面反而沒有什麼好說了。所以從報上見到消息後竟相信警方再也不會管這件案子了。 「想到了我們可以正式以夫婦關係出現在大庭廣眾之間,想到他又可以用本來身分出現,沖昏了我們的頭。我們認為早晚我們要面對世界的,我們決定立即面對它。」 「所以,」我說:「你們走進了陷阱。」 她用力地扭轉她的手套。「我們走進了陷阱。」她說:「我們飛到猶馬。我們走進公證處去結婚,警察在等著。喔!實在太殘酷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在那個時間來呢?至少他們可以等到我們完成婚禮,而後——」 「而後他們就沒有辦法在證人席問你了。」我說:「婚禮一完成,你就是他太太,太太是不能用來作證人,證實丈夫的罪行的。再說,等到你們去結婚時逮捕你們,正好證明他殺人的動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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