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溺鴨案件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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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翻了翻雜誌說:「她被終生監禁在蒂哈查皮。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被投進大牢,這肯定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年復一年,她看著自己變老,當她最終出獄的時候,皮膚變得粗糙了,頭髮變白了,優美的身材也沒了,步子不再輕盈,眼睛也不再閃光。她只是一個沮喪的中年……」 「別說啦!」艾伯塔·克倫威爾幾乎是朝他尖聲叫道。 「請原諒,」梅森說,「我是在說這本雜誌。」他看了一下手錶說,「離汽車發車還有半個小時。我想你公寓的後門是開在門廊上的——放垃圾或者窗式冷卻器的地方。那兒和相鄰公寓的門廊之間是有隔牆呢,還是只有一個柵欄?」 「一個木頭柵欄。」 梅森點了點頭,「他當時可能正在給你準備熱黃油甜酒,然後您——好吧,還是你來告訴我都發生了些什麼,好嗎?」 她雙唇緊閉,只留下一條細細的線。 梅森說,「當洛杉磯的汽車到來時,他在期待著一位偵探事務所的金髮女郎。她有公寓的鑰匙,可能他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 「但我的確知道,」她衝口說出,「這只是公事,我知道她要來。」 「噢,那麼,他使您相信這只是公事,對嗎?」 她沒有回答。 梅森說:「你是說他試圖讓你相信,而你假裝允許他那麼做。」 她轉來身來,他可以從她的眼睛中看出她的苦惱,「我告訴你這是公事。我知道她要來這裡。她的名字叫薩利·埃爾伯頓,為萊斯利受雇的偵探事務所工作。他們的關係純屬工作關係。」 「你知道她有鑰匙嗎?」 「知道。」 「她來的肯定比他期望的要早些。」梅森說。 她什麼也沒說。 「埃爾伯頓小姐知道你嗎?」 她話到嘴邊卻又止住了。 「很明顯,」梅森說,「她不知道,所以,她來了,你悄悄地溜出後門,翻過柵欄,然後進了你自己的公寓。我想知道你回去用了多長時間。」 她說:「那不是薩利·埃爾伯頓。」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我有些好奇。過了一會兒,我走到窗戶那兒去看。」 「你看見了什麼?」 「他離開公寓時我看見了他。」 「哦,是個男的?」 「是的。」 「誰?」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前從沒見過他。」 「他看上去是什麼樣子?」 她說:「我抄下了他汽車牌照的號碼。」 「什麼號碼?」 「我不想把它公開。」 「一個年輕的男人?」 她又一次拒絕回答。 梅森幾乎是沉思地說:「在他走了之後,你又過去問萊斯利是怎麼回事。你從後門的小玻璃窗看過去,或者是你打開了,吸進一口那氣體,你在想是讓門開著呢,還是關著,等等。後門當時肯定是鎖著的,鑰匙在鎖裡扭過了,他會那麼做的,以致你不會打擾他的私人談話。假如他絕對地信任你,假如他留著後門沒上鎖,你就可能及時打開門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你就跑回你的公寓,下樓來試試前門,你發現我正在按門鈴,便知道門是鎖著的,我猜情況大致就是如此。」 她仍然閉口不言。 梅森又開始翻閱那本雜誌,「好吧,」他說,「如果你不能談論犯罪,我們至少可以看看這個。這裡有一段說……」 她手臂迅速地一揮,把雜誌從他手裡打到了地上,然後跳起來向汽車站外面走去,當她到門口時已幾乎是跑起來了。 梅森一直等到車站的門「砰」地一下子關上了才站了起來。他從地板上揀起那些雜誌,把它們整齊地疊放在候車室裡的木凳上,然後走了出去。 他打開車門時,德拉·斯特裡特醒了過來,「見到她了嗎?」她問。 「是的。」 「她在哪兒?」 「走了。」 「去哪兒了?」 「回家了。」 德拉笑了,一種迷迷糊糊的、充滿渴望的微笑,「你真善於同女人打交道,不是嗎,頭兒?」 §12 火車做了短暫停留後,掛上了一列孤單的客車,準備開動了,早晨的陽光剛剛照射到右邊白雪覆蓋的高山頂上。機車加速穿過結滿金色果實的桔黃色灌木林,在叉道口處發出間歇的汽笛聲。在臥鋪車廂,客車服務員們開始拖出行李,把它們堆放在通廊裡。隨著火車離洛杉磯郊區越來越近,餐車裡的旅客也漸漸稀少了。 梅森來到餐車看到薩利·埃爾伯頓單獨一個人坐在一張雙人餐桌旁。 「一個人,先生?」餐車服務員向梅森伸出一個手指問,「我們有充足的時間為您服務。」 梅森說:「謝謝,我坐這裡。」然後平靜地走過去坐在那年輕女人的對面。 她的眼睛盯了一會兒盤子,然後拿起一杯咖啡舉到嘴邊,偶然掃了一眼梅森,又把目光移回到盤子上。她猛然再回眼驚奇地望了一下律師,手中舉著的咖啡杯一動也不動了。 「早上好。」梅森說。 「呀——您也在這趟車上嗎?我不知道……您去了……南部?」 「剛剛上來。」梅森說。 「噢,」她笑了,「我上來的早,自己——去拜訪一個朋友。」 服務員熱心地湊到梅森肩頭上說:「如果您馬上點菜的話,先生……」 「就要一杯咖啡。」梅森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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