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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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美第六號。」他說。 「有一件事你會有興趣的,」我說,「就是我說的宣傳增值。我敢打賭,這個第六號,以前也許是一家餐廳的女服務員,或者是——」 「她是一家進口公司管賬的。」他打斷我的說話。 「好吧,」我說,「她是管賬的。她長得漂亮,但是大家沒有注意到。她也只是做她每天的工作,直到有一天她聽說有一個選美機會,要選什麼五金小姐皇后。她就膽怯地填了一張申請單。她知道說不定要以泳裝姿態出現。她考慮了一下,最後說,管他的呢,於是她——」 「你說膽怯地填了一張申請單?」他又打斷我說話。 「是呀!」 他告訴我:「那個女人,不是。要是我沒有記錯,她懷疑有一個女孩子在泳裝下面墊了東西,所以是她提出來的,出場之前要有人檢查,一律要真價實貨才行——我的秘書對她瞭解得要多一點,我記不起細節了。對我來說,不過只是一次選美而已。老實說辦得太多了,疲了。」 「我知道,」我說,「我說的是後遺症。她贏了,贏得了選美。也——」 「也贏得了現鈔。」他不齒地說。 「好吧,現鈔,但也得到了宣傳和到好萊塢的機會。據說這種比賽冠軍最後都會有試鏡機會的。」 他說:「喔,當然。這也是噱頭之一。那邊牆上有張照片,照的是給她一千元的支票。一起給她的是試鏡合約,當然也上了電視——這些是免不了的。報紙上也有一角——等於是付廣告費。」 我走過去看他指給我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孔潔畔儘量裝出有那麼回事的樣子,女郎用感激之情看向他。她一定是深吸了一口氣,胸部待別挺出,腹部特別收縮,泳衣在她身上有如香腸外面的一層腸衣。照片下面有標題:「連愛玲當選全美五金商會大會選美五金小姐皇后。」 「你自己不是五金商吧?」我問孔先生。 他搖搖頭,說:「我只是做公共關係。」 「我還以為頒獎的時候,應該由公會高級職員擔任的。」 他說:「這表示你不懂得這一行秘訣。這些人是結了婚的。他們的太太不喜歡他們和泳裝女郎在一起拍照。」 「你不是也是有太太的嗎?」 「那不一樣,這是我的工作,我靠這工作吃飯。我太太瞭解,這種照片越多,表示我生意越好,我可以給你看幾千張和不同女人照的相片。」 「那麼這些五金商人對奪冠的女人都躲得遠遠的?」我問。 他說:「別傻了。只是不要和她在同一張照片出現而已。但是他們討好她,用手沿了她泳裝摸,拍她屁股叫她好好的幹。偽君子。不過這是這種遊戲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要給她一千元錢。就是叫她秀一秀的。」 我說:「喔!但是她的收穫可大了。想想有了這樣一個進身步,以後前途就容易了,一定是電視電影都有份了。」 「老天!你可真天真得可愛。」孔說。 「怎麼啦?」我問。 他說:「你浪費我太多時間了。這一切對我有好處嗎,賴先生?」 「當然,」我說,「當然有好處。假如你說得有理,我就專門寫一篇公關專家對選美看法的文章。使大家知道為這些參加選美的小姐在迷惑觀眾,她們是一元一打,還另外贈——」 「等一下,等一下,」他著急了,「別斷章取義,這一段不能寫的。這會破壞形象。我們重新開始。我是一個熱中美好事物的人,我對美女獨具慧眼——當然是職業上的。我看到女人,不管她是管賬的,侍候人的,帶票的,或任何職業,只要她有特別的地方,我一看就知道。我和一般大眾一樣,關心她們會有戀愛機會,會被星探發現而平步青雲。她們都是灰姑娘。我是星探,是好媽媽。我揮舞一下公關的魔棒,讓她們變就能變。知道嗎?我要的是這種宣傳。」 「我懂了,」我說,「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她叫什麼名字?」 「都在照片底下標題上,姓什麼的?名字叫愛玲。」 「是的,連愛玲。」我一面說,一面看照片下的標題,「她現在在哪裡?」 「我怎麼會知道?我給了她支票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 「我能不能問問你秘書,她會有愛玲的地址嗎?」 「喔,我給你找找看,我該有她地址的。」 他打開一隻抽屜,摸弄了半天,又打開另外一隻抽屜,翻了好幾本冊子,終於打開第三只抽屜拿出一本記事冊來。 「連愛玲,」他說,「最後一次電視試鏡的時候,她住在涼風山旅社。」 「我想那次五金選美之後,你早把這件事忘了。也把這個女人忘了。你又去想別的點子了。」 這樣說,他就有一些反應了。「那有什麼辦法,我能靠一個主意吃一輩子嗎?何況更不能靠這種女人——」 突然他停下來。「你,來幹什麼?這女人——你來給我什麼好處?」 我點點頭。「我可能以這件事為主題,寫點東西出來。」 「我有什麼好處?」 「至少不會有壞處。」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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