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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她說:「賀拉斯·渥倫來電。」

  梅森拿起話筒道:「是的,渥倫。」

  「我因謀殺罪名被收押,他們說我有權與我的律師聯絡並……」

  「我十五分鐘內趕到,」梅森說。「別告訴他們任何事,懂嗎?任何一件事都不可以。」

  「我知道。」

  「我馬上就來。」梅森說。

  § 十四

  梅森坐在諮商室中,向渥倫說:「聲音壓低,把嘴湊近我耳邊再細聲說話。我常常覺得在這類屋子內會被竊聽。首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有沒有從你太太臥室的皮箱中拿走現金?」

  「有。」

  「為什麼?」

  「我知道這是一樁勒索,我不希望她付出勒索款。我想,若我將錢偷偷拿走,只留些舊報紙在裡面,那麼當她準備要付出款項,卻發現錢已被偷走時,就不得不來找我,並對我供認這件事。」

  「她供認了嗎?」

  「沒有。」

  「那她怎麼處理的?」

  「顯然她從別處湊到錢。」

  「你可知道誰在勒索她嗎?」

  「我知道。」

  「知道多久了?」

  「梅森先生,在我們結婚以前,我就知道了,但她並不知情,倘若她希望對這段過去保密,我就依著她這麼做。」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透過賈德森·旺尼。」

  「他知道什麼?」

  「他瞭解她的過去。」

  「從何得知的?」

  「當我和蘿娜在墨西哥城相遇時,我對她很感興趣。我看得出,她受到過去某段經歷的困擾。她絕口不提她的過去,但我看得出她很痛苦。那個時候,旺尼擔任我的秘書,為我做所有跑腿的工作。我要他為我調查蘿娜·尼利的背景,於是他坐上飛機去到當地搜集情報。這件事不難查出。當時她涉世未深,那個惡棍就藉蘿娜對他的信心及忠誠,利用她做為謀利的無辜工具。」

  「你認為她為他看管著那四萬七千元嗎?」

  「我從未如此想過,直到……嗯,直到我獲知他即將出獄和……嗯,蘿娜的皮箱中存放了四萬七千元。」

  「所以,你現在認為她是為他代管那筆錢了?」

  「我不知道。」

  「這件事有沒有影響你對她的觀感?」

  「沒有。」

  「好了,現在告訴我方才發生的事情。」梅森說。「記住,把音量壓低,並將嘴靠近我耳邊才開口說話。」

  「吉頓將矛頭指向每個人,」渥倫說。「他打電話給旺尼,還有我,我猜他也有打電話給蘿娜。他要侵噬每個人,他說他打算離開本地,需錢孔急。」

  「為什麼找旺尼呢?」梅森問。

  「旺尼對我的安危十分忠心,雖然他不知道近日發生的種種事情,但他卻很憂心吉頓可能向蘿娜勒索,導致事情爆發開來,鬧得滿城風雨。吉頓對他還算客氣,只要求兩千五百元。」

  「他向你要多少錢?」

  「他要我準備一萬元現款,並當面交給他。」

  「他是否透露了自己的身分?」

  「是的。」

  「他可曾提到他與你太太的關聯?」

  「他在電話中把整件事都說了,這傢伙非常惡毒,梅森。」

  「因此你推斷他已經打電話給你太太了。」

  「我是這麼想。」

  「她帶錢赴約嗎?」

  「我不清楚。」

  「旺尼也帶著錢去了嗎?」

  「旺尼那時還在籌錢。」

  「旺尼向你透露了什麼嗎?」

  「剛開始並沒有,他只是試著籌錢。出納人員告訴我,說旺尼要預支一筆錢。於是,我召他進來問明原委,並開始相信那是一樁勒索。吉頓對我做過的事,也發生在旺尼身上了。最後,他才承認這個事實,說他是基於保護蘿娜和我才那麼做的。他就是這麼忠心。」

  「你信任他嗎?」梅森問。「你認為他純粹是出於忠心嗎?」

  「我想那純粹只是忠心。」

  「那你對他說了什麼呢?」

  「我要他別理這件事,我會全權處理的,然後我就去赴約了。」

  「你帶了錢嗎?」梅森問。

  「沒有,我沒準備錢。我知道一旦付錢讓他嘗到甜頭,未來將永無寧日。」

  「和勒索者打交道,」梅森說。「你要不依照需索滿足對方,便是報警處理,或者將他予以了斷。既然你不打算以付款滿足他的胃口,你是否立定心意要殺掉他,以除後患?」

  「沒有,梅森先生,我從來沒有。我打算採取第二種步驟。我準備告訴他,倘若他再得寸進尺,我將要報警處理。我會把整個故事都說出來,控告他勒索,讓他再回到監獄裡去。」

  「當你這麼做以後,吉頓說了什麼?」梅森問。

  「他根本沒機會說話。當我趕到那兒時,他已死了。」

  梅森挑起雙眉。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怪異,」渥倫說。「但他確實死了,有人殺了他。」

  「你知道他是被什麼殺害的嗎?」

  「我想是左輪手槍吧。那時桌上有一把槍。」

  「警察發現槍了嗎?」梅森問。

  渥倫垂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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