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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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們每一個都是吃不飽的。」 「我要找一個特別餓的,急需工作的。我要一個可以經得起高級宣傳的。捧了不會捧不起的。」 「你什麼意思?」 「我不要你給我一個老的或邋遢的。我要一個年輕,人品好的,身材過得去的。我要一個出道不久而不是老油條的。」 「你要她替你做什麼?」 「我要給她一點宣傳。」 「她要給你做什麼呢?」 「服務。」 房正宜在椅子上坐直。 一隻擺樣的電話響了起來。 正宜說:「對不起。」拿起電話說道:「哈囉——是的,我是房正宜——喔,你決定了,嗯?——五百元一周——去你的。我說過少過七百五十元不幹——這個馬子不屬五百一周那一級的,不可能,我——」 突然,他看向我,說道:「喔,算了。我忘了你是這一套的老祖宗了。」把電話放回去,笑笑又說:「你要我替你聯絡,還是自己去找她聯絡?」 「我自己去聯絡。」 正宜用手指翻一堆索引,說道:「這裡有一個出道不久的。絕不會耍花樣。人品正點,年紀輕了一點。」 「多輕?」 「二十二。」 「再說說看。」我說。 他笑笑.「好啦,也許二十六歲,但是說她二十二可以騙得過去。她也自己只承認二十二。」 「什麼經驗?」 「這要看你對經驗怎麼解釋。」他說:「她開始時在小地方跳脫衣舞。大家說她很好。她也自以為不錯,要到大地方來混,以為容易。」 「有成就嗎?」 「我想還算可以。我沒有看過她脫。給她機會該有成就的。」 「什麼名字?」 「宋達芬。」 「再說說看。」 「我也只曉得她這個名字。」他說:「這裡,有她的地址。你自己去和她談。記住,有任何好處不要忘了我的一份。」 「不論她得到多少,你得百分之十,假如你有合同把她綁死的話。」 「合同是有的。」他說:「但是她比較活動,她不願安於原位,她認為我應該把她放到更好的地方去。她認為我應該做些事情使她成名。她每天來兩次電話——我想她是真的餓極了。」 「好,我要她地址。」 他自卡上把地址抄下,把寫有地址的紙經過桌面送到我手中。 「記住,」他說:「是我和『你』聯絡,安排工作的。不是『你的』的意思。」 「我會那麼笨嗎?」我問:「絕不會過河拆橋的。尤其你一直很合作。」 「但願如此。」他說:「我們這一行不太好做,吃飽了忘了餓的時候的人太多了。你去吧,祝你成功。有困難可以叫她打電話給我。」 「我會利用她給你帶來一筆財富的。」我說。 我不敢再用我們的公司車。很可能已經有全面通緝令在找我和我的車子了。有一個極大的可能,在白莎給善樓打了電話後,善樓會想到舊金山的方向。他只要打個電話電子偵查儀器公司舊金山分店,一切戲法都穿幫了。那個時候,他一定希望能親自拿一支機關槍把我打爛。 我叫了輛出租車,來到正宜給我的地址。這是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住處。門口掛了個公寓牌子,裡面事實上是個房間租月的舊雜院。 我爬樓到宋達芬的房間。敲門。 一個女人聲音問:「哪一位?」 「我代表房正宜。」我說:「我要和你談話。」 房門打開一條縫,深黑,熱情的眼睛盯住我在觀察。然後房門全部打開。「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唐諾。」我說。 「還有什麼其它名字?」 「從來沒有過。」 「我們這樣開始,不太好。」她說。 「你再老一點就知道了,」我說:「怎麼樣開始沒什麼關係,怎樣結束才重要。世界上很多事情開始都蠻好的。」 房間裡只有一張椅子,她指示我來用它。她自己坐在床沿上,床墊比土司麵包厚不了多少。她把兩腿叉交起來。 「想幹什麼?」她問。 「我管宣傳,」我說:「正宜說你需要宣傳。」 「喔,他終於想起來了,是嗎?」 「老天,」我說:「他倒是一直想到你的,但是想把一個人弄出名有多困難,你知道嗎?」 「這一點,我完全知道。這次什麼詭計?」 我說:「這次是個極好的辦法,但是需要很好的演技,保證一炮而紅。」 「我演什麼?」 我說:「今天報紙看過了嗎?」 「別傻了。」她說:「報紙要鈔票買的。早飯還沒吃呢。要是這個經紀人再給我耽誤下去,我三餐都快不繼了。」 我說:「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來了有什麼好處?」 「第一件事,」我說:「我就是飯票。你可以叫吃的東西送上來嗎?」 「我怎麼會知道?」她說:「樓下拐角倒是有一家漢堡店。」 「漢堡店?」 「喔!你口氣很大。一定是件大工作。」 「不小。」 「喔,我真想來個大漢堡和熱咖啡。」她說。 「來一塊大大厚厚的牛排,炸洋芋條如何?」 「你在開玩笑?」 「加個洋蔥湯。」 她立即站了起來,看看自己的腿,走到五斗櫃,拿出一雙絲襪,坐在床沿上穿上,把裙子翻上去,把絲襪拉高,自滿地看看自己的腿。說道:「我再窮一定也要保留幾雙好的絲襪。我這雙腿可能就是我將來吃飯的本錢。」 「是很好看。」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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