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黃金的秘密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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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嫺靜地把目光下垂,塗了蔻丹的手指自櫃檯上慢慢伸過來想拿那10元鈔票。我拉回一點說:「當然,答案一定要是可靠的。」 她把頭湊向我。她說:「高同是你要的人。」 「他住在哪?」我問。 「也在這旅社裡。」 「當然,這我知道,幾號房?」 「七二〇。」 「你再說說看。」 她噘嘴,把眼皮垂下來。她的下巴和鼻子向上抬起。 我說:「好吧,假如你一定如此說。」我把10元對折折起,開始要放回自己口袋。她看一眼電梯,又湊過來,低聲說:「金見田,四一九,但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也千萬別撞進去見他。他的小美人才上去。」 我把10元推向她, 櫃檯職員正在觀察我, 所以我故意東看西看,看向雪茄。「那職員怎麼回事?」我問。 「嫉妒。」她微笑著說。 我用戴了手套的手指點向櫃檯說:「好吧,來兩支這種牌子的。」我拿了雪茄,走向那職員。「玩牌玩久了,想睡上兩個小時再回去玩。有房間嗎,不要太高,四樓最好。」 「四七一。」他說。 「在哪裡的?」 「角上。」 「有別的嗎?」 「四二〇。」 我說:「老兄,別笑我,打牌的人都迷信,我喜歡單數。四二〇 不錯,只是我不喜歡雙數。四一七,四一九,或四二一如何?」 「我給你四二一。」 「多少錢?」 「3元。」 「有浴廁?」 「當然。」 我自口袋拿出3元自櫃檯上交過去。他把手按桌上的鈴,說:「僕役。」 僕役自電梯裡走出來。職員交給他一支鑰匙,但對我說:「先生,你得先登記,尊姓是——?」 「王,」我說;「王台生,你登記好了,我要去睡了。」 僕役見我沒有行李,用他的死魚眼盯著我。我拋給他2角5分輔幣一枚。「對客人要有笑臉,年輕人。」 他把牙齒露出來,望向我。我問他:「你要值一夜班?」 「不,11點下班。」 「電梯怎麼辦?」 「11點後,讓它全自動。」 我說:「你聽著,我賭了一夜,一天,累了,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外,沒有人會來打擾你的。」 「這裡有賭徒住裡面嗎?」我問。 「沒有。」他說:「不過你也給我聽著,假如你以為你能在這裡—一」 「我不會的。」我說。 他怕我又改變主意,所以藉故留在房裡,替我把「請勿打擾」牌子掛到門外把手上,又把窗簾拉下,把床頭燈打開。 我把他打發掉,把房門用門閂閂好。走向和四一九相通的便門,我單膝跪下,手套留在手上,開始工作。 旅社兩個臥室之間的門上,要鑽一個洞,最合宜的地方莫過於門板嵌花下線、如此站著的人不會看到。一把懷刀,角尖的一頭就可以完成這一項工作。 我自己都覺得這是件卑鄙的工作。但是人是鐵,飯是鋼,人能和麵包對抗嗎?替柯白莎工作,更是不得不加油。我輕輕挖好洞,把眼睛湊上去。 雅泰坐在一張長沙發上,在哭。一個男人坐在一張椅子上,在抽煙。她的眼淚,對他顯然毫無影響。我只看到他下半身,自腳到他臀部。偶爾,當他的手把香煙自嘴中取下,放在椅子把手上,我也可以看到他的手。 過了一下,雅泰停住了哭泣,我看到她嘴唇在動,但是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她倒不十分生氣,看樣子也不是氣瘋了,只是被征服了。 兩個人談了一下,男人握住香煙的手移動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另一隻手,拿了一張信封,也出現在視線之內。他把信封遞向雅泰。她自長沙發傾身向前,接過信封,根本不去看裡面有什麼,立即把信封夾在腋下。她似乎是匆匆有事,她打開皮包,拿出一張長方形顏色的紙,交過去給他。他把這一張紙拋入右側上衣口袋。 雅泰匆匆起立。我看到她嘴唇似乎在說:「再見。」她就走離了我的視線。 男的像在促她離開,站起來,就在此時他臉部進入我的視線.我看他一眼,他走過房間,我聽到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門是正對電梯的,我聽到電梯梯箱搖擺地上來,開門,關門聲,電梯搖動向下,男人自門旁走回來,順手把房間閂上了。 我自地上站起,用手掌揮一揮褲子上可能有的灰塵。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這兩個房間交通門的門閂。本來門閂在閂上後,推門閂的手把不是向上就是向下可以卡住的。這個門閂的手把是水平的,而且拉開著的。我輕輕不出聲地轉動門把手,門把手轉到底,我輕輕地一手握緊把手,另一隻手輕推那扇門。 門被打開了半條縫。 原來門是一直兩面沒有閂住的。真不可解,一時衝動,我想推門走進四一九去。立即我又覺得不妥;我把門關上,把把手慢慢放手不使出聲,我又輕輕地把門閂在我一側閂上。 我說過這是個3流旅社,地毯已發光和變薄,花邊紗窗簾也很髒,洗成暗黑。床罩撕破過,又縫起來的。兩房之間相連的門也是一扇單薄的傢伙。我站著看那扇門,突然我看到門把手在轉動。有人在想推門過來,他只試了一次,就停手了。 我走出房間去,在身後把房門關上,把房門鑰匙塞在口袋裡,走到四一九房間前面,敲他的門。 我聽到一張椅子移動聲音,在地上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問。「什麼?」 我說:「姓賴。」 「我不認識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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