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躲在暗處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四七


  「我不知道。」我說:「我想賀卡德開始的時候無意讓他女友大敲保險公司一筆,弄什麼脊椎受傷的。我想戴薇薇一旦提出這種聲請,他知道自己也混進了刑事欺詐了,等於是故意偽造車禍,詐取保險了,也許他感到危險,想退出了。尤其當他發現保險公司也對這件車禍發生疑問的時候,他更慌了。戴薇薇的聲請保險金是有人在幕後教唆進行的。那些人看到這一環要垮了,會放過他嗎?」

  「你說戴薇薇怕他說出來,所以殺了他滅口?」

  「我不知道什麼人謀殺了他。」我說:「謀殺也許和車禍無關,但也許是休戚相關的。我的興趣是把整個事實弄清楚,你的興趣是把撞你車的人找出來。」

  「你說得很對。」他說:「我的興趣是不惜代價要把那撞我車子的人找到,這件事已經成為我的笑柄了。我找不到他,可能連職位都要丟了。」

  「能告訴我發生的情況嗎?」

  「當然。」他說:「我在街上開車回家,看到這轎車在後面,我不喜歡他開車的方法,起先我沒有想到開車的喝醉了,只認為他不該故意蛇行。我把車開向路邊,等那車上來時立即揮手請他停車。我也許看看他駕照後嚇嚇他算了,也許給他吃張罰單。

  「但是他非但沒有停車,反而改變方向直向我過來,撞上我的左後側,一下把我撞進路邊排水溝裡去,然後他的車擦過我的車,逃掉了。

  「我等於是被鏟出路面的,我以為會翻過去了。我在方向盤後面掙扎一秒鐘,希望車子不要離開路面。車子左後胎在撞上的時候已經破了。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辦法再去追他。我也沒有來得及看是什麼車。

  「問題就在這裡。你不能對任何可疑的車輛第一步就記住一切資料。你總是要確定他出了毛病,追在他後面,才開始看他是什麼車、什麼顏色、什麼牌照號。我這一次連車子顏色都記不起來,這就是當時實況。」

  「你一直急著想偵破這件事。」我說:「你找到什麼證據呢?」

  「證據倒是不少。車子撞上我的時候,他的右車燈砸爛了,玻璃在我們這裡,一片烤漆掉下來,我們也送檢了。這些東西證明是從別克車上下來的,要是找到車子,我們可以證明的。問題是這輛可惡的車子在哪裡呢?」

  「修護廠都查過了?」

  「當然要查修護廠,我通令這一帶所有修護廠,回報修車紀錄,尤其是別克車。」

  「調查進行得很嚴格?」

  「是的。」

  我說:「再把報告翻出來,看看有沒有賀卡德的車修理的紀錄。」

  他看看我的臉,慢慢地露出笑容,「賴,」他說:「有可能——是有可能,你說不定救了我的命。

  「假如這件案子被撞的不是我的車,我不知道會不會相信你這種推理,有點離譜,而且你的目的是想自己從謀殺罪裡逃出來。

  「我們看紀錄之前,我要先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老實告訴我。警方認為你和賀先生秘書去新小區之前,你自己一個人曾經先去過。你第二次去的目的是遮蓋第一次留下的指紋。我只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曾先去過?」

  我兩眼對他直視,我說:「是的,我去過。」

  「第二次去的目的,是掩護?」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麼事了。但是我寫過一張自白晝。說是我親自見到賀卡德的車禍——」

  「為什麼?」他問。

  「因為,我想把這件事整個宣佈出來。我認為,我證明有這件車禍,可以增加壓力。你看,有人出賞格徵求證人,先是一百元,又跳到二百五十元。」

  「是不是賀卡德出錢買一個願意說謊的證人?」他問。

  「起先我也是這樣想,」我說:「但是我做完自白後,發現是另有其人想替賀卡德掩護。」

  「誰又會來掩護他呢?」他問。

  「兩個人都有可能。」我說:「其中之一是他的合夥人,另外一個是戴薇薇。」

  「他的合夥人,你是說麥奇裡?」

  「是的。」

  「你認為他會掩護他?」

  「有證據證明這一點。我一說我親眼見到這個車禍,他就付了我二百五十元現鈔。」

  田警長把兩隻腳蹺上辦公桌想了一陣,移動一下,又想了一陣,「賴,你不依牌理出牌,你出牌也太大膽。」他說:「你為了你的客戶,老把自己的頭伸進吊人的結裡去——這是今天下午,我聽到洛杉磯警方對你的批評。」

  「假如我的推理完全是事實。我的頭會從吊人結裡出來的。」我說。

  「萬一你的推理落空呢?」

  「我的脖子會折斷。」我告訴他。

  「他們也這樣說,這一次你過分了。」他告訴我。

  警長把腳從桌上放回地上,站起來,走向一個檔案櫃。他拿出一個封套,打開封套,把裡面的紙張都倒出來。

  「是的。」他說:「賀卡德的車禍有報告,但是我們交通組沒有調查。」

  「為什麼?」

  「車子是由洛杉磯一家修車廠修理的。他們用電話查問了一下,車廠說是別克車,車禍也沒問題,雙方的車都由統一保險公司出錢交他們修。修車廠說車禍細節已調查過,雙方也對過面,保險責任已清楚,統一保險說負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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