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大猩猩殺人案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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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沒有一點表情。他的眼睛非常的大,當他閉上眼時,你就會感覺看到了一雙貓頭鷹的眼睛似的,向外鼓著,慢慢合上眼簾時,眼睛凸出的輪廓更清晰,眼簾張開時,就像拍攝電影的攝影機的快門一樣。 「晚上好。」他說。他似乎把這個簡單的招呼變成了一種冷漠的、謹慎的禮節。 「這位是莫提默·赫謝先生,」內森·福朗說,「埃迪科斯先生的經濟人。」 「我知道,」赫謝說,「這位年輕的小姐是斯特裡特小姐,我很榮幸能與佩裡·梅森先生認識。」 「是的。」 「請進吧。」 他把他們引進入資料室和一個大辦公室之間的一個房間。 這裡有一個足夠15英尺長的桌子,桌子的一邊放著一排舒適的皮革制的老闆椅。 這張大桌子幾乎占了一面牆的長度,房間的其他三面擺設著低矮的書櫃。書櫃的上方掛著一些油畫,描繪的是騎士參加戰鬥的場面。 有些畫展現的是身披盔甲的騎士騎在馬上,向前傾著身子,用長矛對刺;有描繪的是徒手的騎士在單打獨鬥;有些身披盔甲的騎士在與步兵搏鬥;弓箭手排成戰鬥序列,用大弓向外射箭,戰場上,箭矢橫飛,他們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一群身披盔甲的騎士沖去;馬在嘶鳴,死去的馬與步兵的屍體混在一起,這些步兵的屍體一個壓著另一個;他們的手裡還在握著沾滿淋漓的鮮血的盾牌和長劍。 屋裡還擺放著一圈大皮革椅,人們可以非常舒適地坐在甲面,每個椅子前面還安放著一個腳凳,每張椅子旁邊還有一個供閱讀用的帶燈罩的燈,整個房間還有一套間接照明系統。 「請坐。」赫謝說。他走到桌前,拉出椅子,梅森和德拉·斯特裡特坐在一面,內森·福朗和赫謝坐在另一面。 「那麼,」赫謝帶著冷漠而謹慎的笑容說,「梅森先生,我要代表埃迪科斯先生向你表示抱歉。」 「為什麼?」梅森問道。 「因為你被過低地估價了。」 「你是說埃迪科斯先生低估了我?」 「是福朗。」赫謝說著扭頭審慎地打量著福朗。他睜開眼,又閉上眼,然後又睜開。 他這睜眼閉眼的動作似乎是在表示一種蔑視,但是,赫謝的嘴角一直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笑容。 他轉向梅森。 「好了,」梅森說,「我被低估了,也向我道了歉,其實一點也沒什麼道歉的必要。」 「當然沒有。」 莫提默拉開桌子上的一個抽屜,拿出一捆鈔票,慢慢地,小心地數出30張新的和皺巴巴的100美元的鈔票,放在面前。 「這是幹什麼用的?」梅森問道。 「為了日記和照片而準備的。」赫謝說。 「你為什麼出這個價?」 「因為埃迪科斯先生想要那些東西。當然了,梅森先生,埃迪科斯先生永遠都不會承認為此而付了這筆錢,同樣你也沒必要承認接受過這筆錢。」 「我的意思是說,」赫謝說,「埃迪科斯先生的帳本上不會記錄付給你的3000美元,它會記上為了補償你買那些東西而付出的5美元,另外的3000美元自然是埃迪科斯先生送給你的禮物,這樣,你就不用交所得稅了。我說明白了嗎?」 「噢,很明白。」梅森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埃迪科斯先生為什麼那麼著急得到那些照片和日記?」 「這是有原因的。」 「我想,」梅森說,「我最好與埃迪科斯先生談談這件事,我認為我是來見他的,這就是我為什麼到這兒來的原因。」 「埃迪科斯先生請求原諒,他生病了。」 梅森搖搖頭:「我到這兒來是為了見本傑明·埃迪科斯的,你卻對我說他生病了,不能出來見我。我對你說過,我是來見他的,我想與他談談。」 「如果你堅持的話,」赫謝說,「我敢肯定埃迪科斯先生願意見你,但是,不管怎麼說,梅森先生,我明確告訴你,這個價是最高價了,埃迪科斯先生是不會再漲一分錢的。你或者收下,或者拒絕。」 「好的,」梅森馬上說道,「我拒絕。」 「你拒絕得太無理了。」赫謝說。 「好的,如果你還要耍手腕,」梅森微笑著對他說,「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發現日記太有趣了,我認為它提供了一條十分清晰的線索。我不在乎錢不錢的。」 「線索?」赫謝神色莊重地說。 「一條線索。」梅森說。 「我可以問一下是什麼線索嗎?」 「你當然可以問,」梅森說,「但我不會告訴你,我要親自告訴埃迪科斯先生本人。」 「你明白,梅森先生,這會給埃迪科斯先生帶來一些不方便的,但我非常樂意向他轉達你的想法,我敢打保票他一定會見你的,請稍候。」 赫謝側身看了一眼福朗。 內森·福朗仿佛觸了電似的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邁著與眾不同的有力的大步,走出房間,沿著掛著窗簾的走廊去了。 赫謝拉開桌子上的那個抽屜,把錢放進去,又關上了。他把雙手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交叉著手指,默默地,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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