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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第十七章

  佩裡·梅森陪同塞爾瑪·安森坐在辯護席。她問:「沒有陪審團?」

  梅森說:「沒有陪審團。此案由利蘭·克勞德法官審理。」

  「我們是不是應該請陪審團?」梅森說:「請不請陪審團,要看情況而定。如果你是打一場絕對一目了然的簡單的官司,而檢察當局為所欲為,你就需要陪審團,有時你可以利用陪審團的同情,或者你可以說服陪審團中12個成員當中的一兩個人,促使陪審團因意見分歧不能做出決定。

  「然而在此案中我不陪審團的理由是因為你此刻在保釋中。」

  「那有什麼關係?」

  梅森微笑,回頭大致一看擁擠的審判室,瞧了一眼手錶。

  「克勞德法官今天有點遲到了,通常他都嚴守時刻。克勞德是個酷愛隔離陪審團的人。凡是有可能進行新聞宣傳的案件,在審理期間,這位法官幾乎肯定要把陪審團隔離起來。」

  她問:「為什麼?」

  梅森說:「揣測揣測那個心理作用,尤其是如果陪審團中有些人開始檢看當局的證據並輕信它的時候,會有什麼心理效果。

  一個被控謀殺的被告,可以像空氣一樣自由自在地到處走動,去夜總會散心,而陪審員卻被隔離起來,只能像牧牛一般群體活動。他們不喜歡這種情況。」

  塞爾瑪·安森說:「我明白你的用意,可是——梅森先生,讓我繼續得到保釋這點非常重要。」

  梅森說:「我要力爭法官在審判期間繼續准許保釋。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過……」

  「梅森先生,如果法官宣判我有罪,如果我不得不坐牢,或者甚至在審判期間監禁我,我就死。我的確要死。」

  梅森微笑著說:「噢,情況還沒有糟到這一步。起碼,在審判期間監禁你……」

  「梅森先生,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接受不了,我不想坐牢。」

  「如果法官下令,你就不得不坐牢。」

  「不,我不,我要自殺。」

  「你這話是嚴肅認真的?」

  「我是絕對非常嚴肅認真的。」

  梅森說:「我要竭盡全力為你工作,可是檢察當局暗中掌握著驚人的材料,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內容,可是好像他們認為是可據以判刑。」

  「克勞德法官怎麼樣,他公正嗎?」

  梅森說:「絕對公正。此外,他還虛心,沒有偏見。如果他認為一個人很可能有罪,但是他又覺得證人提供的證據還不能說是毫無疑問,他就釋放被告。檢察官們不喜歡他。他們說……啊,他來了。」

  法庭警官指揮觀眾起立,發出拖長的聲音以法律術語宣佈開庭。

  克勞德法官整理一下法官服坐到法官席上,向法庭監守官點頭示意。

  法庭警官對觀眾宣佈:「請坐。」

  克勞德法官說:「這是一樁加利福尼亞州檢察院對塞爾瑪·安森的案件。

  被告出庭了?有律師代表?」

  佩裡·梅森說:「是,閣下。被告已到庭,我代表她。」

  克勞德法官問:「加州方面準備好了?」

  審判代表亞歷山大·希爾頓·德魯起立說:「我代表地方檢察院。」此人在某些轟動一時的審判案中起過重要作用,取得過巨大成功。

  克勞德法官宣佈:「很好,開始。」

  塞爾瑪·安森突然對佩裡·梅森耳語:「那位法官的相貌可怕死了。」

  梅森小聲對答:「千萬不要一葉障目。他雖然外貌兇惡,可是他的心胸寬闊無邊。另外……。」

  「什麼?」

  「凡是精明的專家進行的多種波動描記器測試,他都對其功效堅信不疑,而且他識認鄧肯·門羅,熟悉他的工作。」

  塞爾瑪說:「噢,我開始明白了。」

  亞歷山大·德魯說:「法官閣下,因為法庭審理此案沒有陪審團,我們就不做開審陳述了,我們相信提交法庭的證據足以證實本案。」

  克勞德法官說:「很好,傳你的第一個證人。」

  德魯說:「我們傳博蘭·道斯醫生。」

  梅森在即將讓道斯醫生宣誓時說道:「我們認為醫生資格有保證,當然你也有權提問。」

  德魯急促地說:「很好。」

  這位律師轉向他的證人問道:「道斯醫生,在威廉·哈珀·安森生前,你和他熟悉嗎?」

  「我和他熟悉。」

  「你也認識被告塞爾瑪·安森?」

  「是,先生。」

  「塞爾瑪·安森和威廉·哈珀·安森是什麼關係?」

  「夫妻關係。」

  「威廉·哈珀·安森現已死亡?」

  「是。」

  「他的最後一次疾病是你診治的?」

  「是。」

  「他死在哪裡?」

  「在尼克松紀念醫院。」

  「死亡原因是什麼?」

  「砷中毒。」

  「你最後一次見到威廉·哈珀·安森的屍體是什麼時候?」

  「從墳墓中掘出後大約24小時。」

  「當時你是和別人共同進行屍體解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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