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池畔殺機 | 上頁 下頁
二五


  珍妮弗·海德已經不見了。

  律師又回到酒吧,叫了杯琴東尼,邊喝酒邊觀察。

  十五分鐘後,他看見娜汀·包爾穿過人群。

  梅森推開酒杯,跟著娜汀來到一張賭桌。

  娜汀帶著一個塞滿了籌碼的皮包,她顯然喝了酒。

  她開始下注,手氣好得出奇,不出幾分鐘,就有人圍上來看她賭,想跟著她下注。梅森感覺有人在看他,抬頭看見珍妮弗·海德在旁觀的人群中打量他。

  他故意看看娜汀,再看珍妮弗,但珍妮弗臉上木無表情。

  梅森站在一旁看娜汀,最後娜汀面前的籌碼堆得老高,幾乎把她的人都擋住了。

  這時梅森傾身在十一號上擺了一張一元鈔票。

  「去兌現然後離場。」他低聲對娜汀說。

  她忿然轉身,然後倒抽一口氣。

  「去兌現然後離場。」梅森再說一次。

  律師再押了兩注,便自桌旁退開。

  「你聽見我說的話了。」他對娜汀說。

  五分鐘以後,娜汀和兩個抱著籌碼的門僮走到出納櫃檯。

  她在眾人驚畏兼好奇的注視下,兌換了超過一萬美元的現金。

  梅森在她離開櫃檯時抓住她的手臂。

  「你來這裡幹什麼?」她問。

  「你又來幹什麼?」梅森問。

  「我來賭錢。」

  「你現在不賭了。」梅森說。

  「你說我現在不賭了是什麼意思?我是這裡的常客。梅森先生,我不需要你的指教,也能夠自己過日子。」

  「你現在從我這裡得到的忠告是完全免費的,」梅森說。「我不是以律師的身分,而是站在朋友的立場跟你說話。」

  「我倒不知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已經變成我的好朋友。」

  「我有些問題要問你,」梅森說。「喝一杯好嗎?」

  「不,我喝夠了,我要回房,你要不要一起來?」

  「妥當嗎?」梅森問。

  「難道你要我去請同伴?」她問。「還是保姆?」

  「都不必,」梅森說。「我只是不知道是否妥當。」

  她出了側門,走向一排平房,律師跟在旁邊。

  她把鑰匙插進鎖孔,然後讓梅森去開門。豪華的臥室裡有床、電視、幾張安樂椅和滿鋪的地毯,氣氛恬靜。

  梅森一關上門,娜汀便盤腿坐下,打量著梅森說:「你找我最好有點好事,剛才我的手氣旺得不得了。」

  「你贏了多少?」

  「很多。」

  「我看你大概兌了一萬到一萬二。」

  「那是我第二次去兌現了。」她說。

  「上次也是這麼多嗎?」

  「更多。」

  「你什麼時候到的?」

  「我搭出租車到機場之後就上飛機了。」她說。

  「你沒有用本名買票。」

  「犯法嗎?」

  「可能會被視為和一項罪行有關,」梅森告訴她。「當然啦,除非你有好理由。」

  「我的確有理由。」

  梅森看著她說:「我覺得你在施展拖延戰術。」

  她說:「而我覺得你在套我的話。」

  「我不否認,」梅森說。「我是在問話。你為什麼沒用本名買票?」

  「因為我厭煩再當全世界色狼的目標。」她大聲道。「多虧了洛林·卡生,我的名字已經成為一種標記,人人都當我是爛貨。」

  「胡說!」梅森說。「是有少數人看了報紙,但他們看完後一笑置之,至少沒有人會記得你。薇安·卡生的處境才困難,洛林·卡生侮蔑她,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

  「也留點同情心給我吧,」她說。「自從事情鬧開之後,我碰到的男人個個都想占我便宜。」

  「難道從前不是?」梅森問。

  「聽著,」她說。「我在贏錢,你過來不由分說地要我罷手,你虛張聲勢逼我停手。現在,你有屁快放,我還要回賭桌上去。你要是不快說,恕我不奉陪了。」

  她起身撫平衣服,然後朝門口走去。

  梅森問:「你離開洛杉磯時,是否已經知道洛林·卡生被害死了?」

  她停步轉身,眼睛瞪得老大。

  「被人害死了?」

  「不錯。」梅森告訴她。

  「噢,天啊,」她說。她回到原位一屁股坐下,好像膝蓋撐不住了似的。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

  「我想沒有人知道確實時間,不是今天早上就是下午。」

  「在哪裡?」

  「在他替莫利·伊登蓋的房子裡。」

  「兇手……是誰?」

  「他是被一把可能是從薇安那一半的房子取出的切肉刀殺死的。有趣的是,證據顯示,他曾從游泳池畔的隱藏處取出鉅款,而錢被兇手拿走了。」

  她坐在那裡看著他,彷佛不太能瞭解他這番話,或是心智根本麻痹了。

  梅森說:「我恐怕沒機會和你多談了,警方正在到處尋找你的下落。」

  「警方!他們找我幹什麼?」

  梅森說:「因為有證據顯示,兇手從房子的一邊拿了刀,然後游泳到房子的另一邊去。你該記得我到你公寓的時候,我發現你頭髮是濕的,身上披著浴袍。你說你剛剛在洗澡,但那種時候洗澡,不是有點悖於常情嗎?」

  「對我來說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還有,」梅森說。「我跟你要煙抽,你叫我自己到皮包裡拿,結果煙是濕的,根本點不著,你又衣衫不整地從臥室沖出來,急忙把皮包搶過去,假裝從裡面拿出一包煙來交給我。那些煙沒濕,我想是你從房裡沖出來時抓在手上的。」

  「是啊,」她挖苦似地說。「這一切究竟代表什麼呢?大偵探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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