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變色的誘惑 | 上頁 下頁 | |
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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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善樓在那一頭把電話掛斷了。 過份激怒的白莎,試了兩次才正確地把話機放回電話鞍座上。 「什麼不對?」蔔愛茜問。一面注視著她的臉。 白莎的盛怒一下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刷白的臉和恐懼的抽搐。「我有麻煩了。」她說,走向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什麼事情?」 「我出去,找到了那盲人。我把他從旅館中偷運出去。我絕對認為警方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我搞砸了。現在證據在他們手裡—一他捉住我證據了。那個王八龜警官,他是對的。他們吃定了我。」 「那樣糟嗎?」蔔愛茜問。 「還要更糟。」柯白莎說:「但是停下來等槍斃沒有用,我們一定要動,有點像在池塘裡溜冰,而冰已經裂了。你一停下來就完了。一定要動,要移動。」 「動到哪裡去?」愛茜說。 「現在,去紅地。」 「為什麼去紅地鎮呢?」愛茜道:「我不瞭解。」 白莎把音樂匣,宓警官和白氏古董店老闆的談話告訴愛首。由於一時急著吐口氣,一反常情的,白莎把昨天一個下午及晚上的冒險行動及其結果,全部告訴了愛茜。 「所以,」白莎在最後一面自椅子裡站起,一面對愛茜說:「昨天我一直沒有睡。我實在太生氣了。我一生從來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痛恨自己減了肥。」 「為什麼?」愛茜問。 「為什麼!」白莎叫道:「那邊有個邋遢的女監護不斷叫我親愛的。她是一隻長了雞冠,寬肩的老母雞。在我減肥之前我有把握一下把她摔出去,再跑去坐在她身上。而我真的會這樣做。我會坐在她身上坐到天亮。我有麻煩了,愛茜,我一定要離開辦公室,躲一躲,等這件事冷下來。他們已經捉住了那盲人,他會把一切都告訴警察的。宓警官是對的,我應該依照正常方法做生意的。但是唐諾這小子不知怎麼搞的,他做這種狗皮倒灶的事做得順理成章,是他把我養成這種偷食的壞習慣的。我要好好用點腦筋,愛茜。我要離開這裡去喝點酒。而後我要去紅地。」 第二十九章 日光曬得紅地鎮地區又幹又熱。一條條種植得整整齊齊的柑林伸展出去,像是在淺藍色的天空背景上,畫出了很多的深青色條紋。界在中間的是海拔1 萬尺以上高山的山峰。幹的大氣中本來有才洗過澡似的新鮮乾淨感覺,可以使開車來這裡的人精神為之一振,但是一路在擔心的白莎,心靈已經閉塞了,感覺不出田野之美和空氣的新鮮。 白莎不很靈活地從汽車中出來,蹣跚地經過人行道,頭是低著的,兩臂不斷甩動, 爬上進療養院的石階, 來到門廳,用沮喪無力的語氣,問詢問處的小姐道:「你們這裡會不會正好有一位戴瑟芬小姐?」 「請等一下。」小姐用手指撥弄她的卡片說道:「是有,有,她是在單人房,207室。」 「有護士在招呼嗎?」白莎問。 「沒有。她是在等候完全康復的。」 白莎說聲謝謝,拖著她疲乏的身軀走上走道,經樓梯上樓,找到207 室,輕輕有禮地在門上敲了兩下,自己開門進去。 一個金髮女郎,大概27歲,有一雙深藍的眼珠,微笑的嘴唇,稍翹起的鼻尖,坐在靠窗的一張椅子裡。她穿著休閒的絲袍。前面另有一張椅子,放了個大枕頭,她的兩條腿放在膝頭上,兩膝互相交叉著。她正在很有趣味地看著一本書,白莎進來時她抬起頭來用兩隻深藍的眼睛看問她道。「你嚇了我一跳。」 「我敲門了呀。」白莎解釋道。 「我被這本偵探小說迷住了。你看過偵探小說嗎?」 「有時也看。」白莎說。 「在進醫院之前我從來沒有看過偵探小說。我也從來沒時間看,但是我成了忠實偵探小說迷。我想刑案的偵破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你呢?」 白莎說:「這要看你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 「好了,請坐,你看我有什麼事嗎?」 柯白莎疲乏地坐進一隻舒服的沙發,問道:「你是戴瑟芬小姐?」 「是的。」 「你是和一個盲人相當有友情的戴瑟芬小姐。」 「喔!你是指常在銀行拐角那個盲人。」戴瑟芬熱心地說。 白莎無力地點點頭。 「我認為他相當可愛的。實際上,他是我見到心地最善良的一個人。他的人生觀非常合理,一點也不自暴自棄,也不怨天尤人。很多盲人把自己封閉起來,與世脫節了,但是他不會。他甚至比他沒有盲眼時更關心世上的一切。我想他過得尚稱快樂,當然有很多不便,不過我是指心靈上,相當坦然。」 「我也認為如此。」白莎不是十分熱誠地承認。 戴瑟芬很熱衷於這個話題。「當然,他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所以很難從好的起點開始。假如他學過盲文,用觸覺來讀書,也許出路不同,但是他沒有。他也付不起學費,他是1毛錢也沒有,只能靠別人幫助過日子。」 「我瞭解。」 「你不瞭解,後來他運氣來了。一個人幫助他在石油上投了一點資。現在他有錢了,要怎樣花都可以了。但是他感到太晚了,他太老了。」 「那我也知道。」白莎說:「他那只音樂匣是你送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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