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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是你的客戶?」

  「過去是,我告訴你過,我替他做了件小案子。」

  「滿意。」

  「希望如此。」

  「也許他有其他的事想做,是不是會回來找你呢?」

  「我希望他會。」

  「和一個盲人打交道真是困難萬分。」善樓說:「你要他怎麼樣,不見得能辦得到。」

  「你什麼意思?」

  「你看,對一個正常明眼人,全市的報紙亮著頭條新聞警察在找他,假如他仍不肯出面,我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牽連,對一個盲人就不同了,他看不到新聞。要知道,可能有機會高朗尼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更不知道警察在找他。」

  「可能正是如此。」白莎說得稍稍快了一點,她想到這一點,話已經溜出了口。

  宓警官繼續說他的,不讓白莎有改變語氣的機會。「我說可能有機會——大概是二十分之一的機會。」

  「你說只有二十分之一機會他會知道你們在找他?」

  「不是,只有二十分之一機會他會不知道我們在找他。」

  「我不懂。」白莎說。

  「好,我們這樣來看,我們已經把市區內人行道上的乞丐統統清掉了。以前的時候,我們老在街上見到這種人——拿只洋鐵罐頭或是一隻吉它。真是一大堆,我們統繞把他們趕跑了,除了半打左右的人,他們過去替警方做些線民的工作,或是曾有點政治牽連的。這些人有允許的個別特定工作地點,他們死了,也不會再有別人可以接管這地區來工作。我們正在使這個城市見不到乞丐,至少我們在努力著。」

  「又怎麼樣?」白莎問。

  「你知道這些盲人怎麼樣去工作的嗎?」

  「我不知道。」白莎道:「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去了解一下。」

  「他們有一個漂亮的小俱樂部。」據警官說:「是一個合作社性質的,他們共同出錢買一輛汽車,雇一個司機。司機在早上依一定的路線接他們,帶他們上街,把他們放在固定的位置,晚上又去接他們,他們一起到司機家裡,司機的太太給他們準備好一頓熱的美食,他們邊吃邊談,然後司機一個個送他們回去。」

  「是的。」白莎想了一下說:「我現在知道了,其實假如我停下來想,也應該想得出只有這樣才合理,他又不能開車,從他住的地方到上班的地方那麼遠,不像是可以轉街車來回的。自己有車,有司機及管家當然不可能。警官,到底什麼人給他整理房子呢?」

  「司機的太太,她輪流去各人的房子,每週一次做清潔工作。其餘的這些傢伙自行處理,你真不會相信,這些人雖然瞎了眼,但是能做多少工作。」

  「司機是什麼人?」白莎問。

  「一個姓丁,丁約翰。他和他太太信用很好,很有愛心的,什麼都實話實說。」

  「說了些什麼?」

  「這些老兄禮拜天不工作,每個星期天,他們下午3 點在姓丁的家中聚會,他們聽音樂,坐著聊天,互相交換意見,姓丁的在7 點鐘開出晚餐來,飯後送他們回家。

  「上一個星期天中午,丁約翰接到一個高朗尼打來的電話。他好像很緊張,很困擾,說話特別快,他說他一整天不在家,不能參加他們的小聚會,叫他不要去接他。」

  「丁約翰為了要接另外二個盲人,必須經過他的房子正前面,所以他停車在門口看看。那時是3 點差10分。屋裡沒有人,高朗尼把大門打開幾英寸,為的是讓他養馴了的蝙蝠飛進飛出。」

  「他有進去看一下嗎?」白莎問。

  「他說他只是向間內偷窺了一下,他說有些事怪怪的,高朗尼養馴了的寵物——那只蝙蝠在房裡飛來飛去。這是不尋常的,編幅是晚上才飛的,除非受到騷擾,白天是不會飛的,這只蝙蝠為什麼下午3點鐘要飛呢?」

  「它一定是受到騷擾了。」白莎說。

  「正是如此。」善樓同意說:「但是什麼事騷擾了它呢?」

  「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呢?」

  「一定是那個裝設獵槍陷講的人騷擾了它。這樣的話,又牽出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麼?」

  「我認為陷講是由一個盲人所設的。」

  「為什麼有這種想法?」

  「是為了這陷阱的架設方法。第一,根本沒有考慮到掩飾。那三角架和獵槍架好後大得猶如一隻大象,任何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第二,說到那支槍,架那支槍的人,並沒有像看得見的人那樣瞄準一下。他沿了槍管拉一條線,把線拉直,看開火的時候子彈會射向哪裡。當然這也是方法之一,不過是麻煩一點的方法,有眼睛的人不太用的。

  「一般言來,當一個人被謀殺後,我們清查他的關係,看看他常和哪些人在一起。當謀殺的動機不是搶劫時,90%的案子是認識他的人幹的。高先生的朋友,90%是盲人。」

  「現在你看,這些盲人朋友大概45分在丁家集合,歡度他們每週一次的餐會,直到9 點鐘。所以,假如這個陷阱是這些盲人中一個人設置的,他一定在參加餐會之前要做好,這就是蝙蝠會飛出來的原因。」

  「窗簾是垂著的嗎?」

  「是的,這也是盲人特徵之一,他們希望窗簾是閉著的。」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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