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斷指團 | 上頁 下頁 | |
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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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末,他為什麼至今不來?」 「我想有兩層理由:一則,他或者懷著妒忌心,故意地延遲,使我不能夠成功。二則,他或者偷安畏難,不敢在黑夜裡冒險。但不論怎麼樣,他等到天明之後,少不得要到這裡來應酬一趟。」 「假使他真有妒忌心,他雖到這裡來,豈肯就來救引我們?」 「他雖妒忌我,可是決不敢謀害我的性命,別的莫說,你也落進在這裡,他是不知道的。他要害我,也應當防著你。何況我和他究竟沒有深怨,決不會如此。」 我沉默一下,又說:「我還有些懷疑。這種人也許不能憑常理測度。」 「不。還有一層理由,我相信他會來救我們。因為此番若使他救了我出去,在他是有面子的,以後他也許會借此誇張。所以我想他正巴不得有這個機會。」 我默念如果我們真為楊凡通所救,的確有些慚愧。從此以後霍桑的聲譽確不免會因此減色。 我表示異議。「霍桑,我不贊成這個外援的辦法。你不是說有兩個方法嗎?」 霍桑挺挺腰,又操練似地揮揮他的膀子。「是。第二個法子是自力——是自力更生。」 「好啊!自力更生是你的一貫的主張。我贊成這個法於。嗯,怎麼樣?你說得具體些。」 「這自然就是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打破這個牢籠。我已經視察過。這扇門是堅實的櫸木,外面又有兩把鎖,不可能打得破。唯一的出路只有這個窗。」他用手向上面指一指。 我的視線跟只瞟一瞟。那窗口只有一尺多見方,裝著五條手指那麼粗的松直楞,離地面約有六尺高。 我說:「這窗上的鐵條很牢固,我剛才已經攀過。」 霍桑點點頭。「是的,不過靠左邊一條有一些鬆動。要是盡我們兩個人的力,交替她搖動它,也許拔得起來。只要拔出了一條,就可利用它做工具,把其餘的四條都拔出來。」 「就算投得出,窗口也太小,容不得我們的肩膀。」我有些懷疑。 霍桑說:「鐵條拔出來了,難道我們不能撬去幾塊石頭,把它擴大些嗎?」 我呆瞧著窗口,覺得這工程相當艱巨。霍桑卻仍抱著樂觀的態度立起來。 「包朗,你用不著發呆。要更生,不能不用『力』問題就在你我的體力是否已經恢復到可以用的程度。」 「好,我已經恢復了。讓我先來試一試。」 我重新踏上那條板凳,攀住左邊的一條鐵條,用力搖撼著。果然,那鐵條有些動;經過了四五分鐘的搖動,成績並不壞,不過我的膀子已發酸。霍桑拍拍我的背。 「好,你下來歐一歇。我來。」 他踏上板凳去,繼續我的工作。我看看蠟燭已將近燒盡。窗口外還是一團黑漆。我估量要把五根鐵條完全拔出來。不知要多少時候。要是天明前還不能完工,會不會另有意外的岔子?空氣很悶,雖不覺得熱,僅零濕氣很難受。轉念一想,人在拂逆的環境中,只有咬緊牙根,忍受一切艱苦,向前奮鬥,才可以造成否極泰來的機運。 「包朗,成功了!」 霍桑拿著一根鐵條,從板凳上跳下來。我很高興。 「好!給我。我來播第二根!」 霍桑突然舉起了鐵條。「慢!……聽! 這時我猛聽得門外砰然一聲,衝破了這死寂的境地。我急忙立起身來,回頭瞧著小門。霍桑也立直身子,現出驚訝的神色。接著又是閣篤一響。 那小門便鬥的開了! 門外仍是黑黝黝的,沒有一個人進來,也沒有連續的聲音。霍桑拉著我走近一邊。 「誰?」 他向著門外間一句。門外仍沒有聲息。 我不由不冷汗遍體,毛髮都豎起來。開戶l的是誰?來意怎麼樣?假使沒有惡意,為什麼不走進來? 我也發聲問道:「門外是哪一個?……為什麼不走進來? 外面仍沒有回聲。我更覺疑惑。我們莫非在夢中?可是這決不是夢。風從門口裡送進來,把殘餘的燭根也吹熄了!門內門外一片黑,局勢更可怖!那門怎樣會開?我當然不相信有什麼超自然的能力。門總是有人開的。可是開門的又是誰? 霍桑忽然把我拉緊些,停一停,拉著我往門外走。危險嗎?自然!我明知一出這門,生死就難料。我們又都沒有火器。霍桑的手中雖還拿著那鐵條,可是算術得抵抗的武器。我已身不由主,不得不跟了他走。 我們出了門,仍舊寂寂無聲。門外像是一條黑暗的甫道,更瞧不出有人沒有人。我跟在霍桑後面,一步一驚,恐怕有什麼人乘虛撲上來,但又無從防備。這黑暗的地方,霍桑似乎很熟悉。他僂下些身子,轉彎抹角地走了一回,踏上一個空虛的神殿,仍不見什麼變動。霍桑拉住我,停住了腳步,向四周傾聽。 神殿外面是一個空庭。月姊姊又躲過了,流星發出些微光。我隱約看得出庭中有兩三株權批的老樹,形狀像張臂擺人的巨扭。殿中也像有個神龕,龕中是什麼偶像,我當然看不出。殿前有幾扇殘破的窗候。報外面會躲什麼人嗎?可是除了風打樹葉有些沙沙聲以外,絕對沒有聲響。 「哎喲!」 我望著神龕的礎座喊了一聲。霍桑忙拉緊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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