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催命符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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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答道:「唉!你的兒子委實聰明得了不得。他已經查明那人的住所嗎?」 「是啊!他就住在那邊大東路竹園弄口,豆腐店隔壁的一家裁縫店裡。」 「唉!很好。但昨夜裡你可曾瞧清楚那人的面貌?」 「那卻沒有。那時這弄裡很暗,這個人又走得十二分快,我的眼睛本來近視,實在瞧不清楚。」 「但瑞福總瞧清楚的罷?」 「正是,他瞧清楚的。他說他以後再瞧見那人,一定認得出來。」 「但你兒子以前有沒有瞧見過這個人?」 「他說沒有見過。他把那個人的模樣說給我聽,我也想不起來。」 「那麼,他的模樣兒怎樣?你姑且說說。」 「瑞福說那人的身材比瑞福高半個頭,肩膀很闊。伊旋轉頭來向我瞧瞧。「我家瑞福比這位先生略略低些。這樣一比,可見那人比這位先生還要高一些了。」 霍桑的手把放在方桌上的茶杯旋轉著,眼光也轉了幾轉,像在暗暗點頭,似認為這個人確有注意的價值。 他又問道:「你說那人昨夜走出來時,一邊還在咒駡。你可曾聽得他罵些什麼?」 老婦道:「我聽得一兩句。那人仿佛說:『好,我看你便宜!』但是不是這一句,我並沒有聽得怎樣仔細。」 「那麼,他和甘家的什麼人爭吵?」 「這個我還沒有知道,昨夜裡我們聽不出誰的聲音。今天清早莫大姐走過我的門口,我曾向伊塔訕著:「昨夜裡誰吵嘴呀?」伊向我搖搖頭,又眨了一個白眼。我想等一會我見了蘇州媽子,伊也許肯告訴我。」 霍桑一邊立起來,一邊從衣袋中摸出一隻皮夾,又拿出了一張五圓鈔票授給老婦。 他道:「謝謝你,你給我這個很好的消息。這個你收了、給你買些點心吃吧!」 我們在那老婦的歡謝聲中,便從這小屋中退了出來。這時小弄中仍沒有人,弄底的甘家的後門也照樣關著。但霍桑並不向弄底裡進行、卻反而向弄口退出。 他低聲解釋道:「我們先到那竹園弄回去走一趟。 從花衣路到竹園弄、只隔著兩條大街,五分鐘的步行,我們就找到了竹園弄回的那爿豆腐店。豆腐店的隔壁,果真有一家小小的裁縫店,門外貼了一張紅紙寫著「於記成衣鋪」的條子。裡面有一個年齡在六十以上的戴眼鏡的老頭兒,陪著一個十幾歲的學徒,正在用剪刀裁衣。霍桑站住了向裡面瞧瞧。我便一直先走進成衣鋪去。 我搭訕著說。「喂,老伯伯,問一個信。這裡可有一個姓黃的——」 那老裁縫放了剪刀,把一副眼鏡推上了些,向我們兩個人端詳了一下、卻搖了搖頭。 霍桑接口道:「我們要找一個闊肩膀高個子的男子。」 老裁縫想了一想。答道:「你問的人做什麼生意?」 霍桑故意裝做點疑退的樣子,答道:「我是受了一個朋友的轉托,所以不很清楚。但你這裡不是住著兩家人家嗎? 那裁縫又搖了搖頭。「不,有三家,裡面一家姓前,還有一個性莫——」 我一聽那個莫字,覺得已有了線索,便禁不住向霍桑霎霎眼。霍桑仍不動聲色,繼續發問。 他道:「正是他。他不是和花衣路甘家有來往的嗎?」 于裁縫點頭道:「是的,他的妹子就在甘家做大姐。莫大姐昨天來過的,今天早晨也來過一次,但伊的哥哥卻一早就出去了。」 霍桑又道:「他可是叫阿毛?」 老裁縫又搖頭道:「不是,他叫長根。」 「唉,是的,我記錯了。他現在做什麼事呀?」 「他從前在旅館裡當茶房,現在沒有事。那翁木匠是他的朋友,他住到這裡還不到兩個月工夫。」 「你可知道長根此刻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他今天一清早就出去,不知什麼時才能回來。剛才他的妹妹來也撲了一個空。」 「那麼,他昨天不是也一清早出去的嗎?」 那老裁縫瞧著霍桑,竟又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不,他難得象今天這樣早起的。每天他總要到九、十點鐘才起身,我常說沒有事做的人,總容易這樣懶,越做卻越找不著事做。所以一個人應得——」 霍桑似不耐聽他的人生哲學,搖一搖手,接續著問道:「你再想想,昨天早晨他究竟什麼時候出去?」 他仍堅決地答道:「我早說過了,今天是他第一次起早。我記得昨天起身時,那個賣豆芽菜的已經喊過。賣豆芽菜的長子,可算是我們的時辰鐘,每天准在九點鐘敲過才來、」 霍桑忽而緊皺著雙眉。他把失望的眼光瞧瞧老人,又瞧我,接著他向鄧老人謝了一聲,便從這成衣鋪裡出來。他走到了竹園弄口,向弄裡瞧瞧,忽自走進弄去。 我跟在他後面。一邊問道:「霍桑,到哪裡去?」 他停了腳步,答道:「唉!真掃興!我無意中得到了一種線索,現在又勞而無功!」 「你以為這莫長根在凶案中有關係嗎?」 「我本以為這人有這樣高大的體格,條件很合,說不定是案中的一個工具。但他昨天早晨,既然睡到九點過後方才出門,我的推想明明已不成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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