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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4)


  「沒有這方面的記錄。估計不是。科尼什曾犯過一次人身攻擊案子,是對一位婦女。但後來讓他逃脫懲罰了。那個女的改變了主意,很可能受到了普賴斯的恫嚇。」

  「吸毒嗎?」

  「這方面不知道。更像是酒鬼。酒吧鬥毆是他們的專長。」

  這時候,庫爾特的電話響了,於是伯恩斯就離開他了。刑事記錄案卷送過來了,上面記載著那兩個人的地址。伯恩斯去見他的上司——刑警科長阿蘭·帕菲特,他的要求得到了批准。下午二點鐘,一位地方法官對那處列名的房產簽發了一份搜查令,兩位有持槍證的警官從槍械室裡領取了隨身武器。伯恩斯、斯金納與其它六名警官,其中一名扛著一把砸門衝擊錘,組成了一個十人搜查小組。

  突擊搜查發生在下午三點鐘。那座房子既陳舊又破敗,一旦某一家房地產商獲得了該地塊的開發權,它是肯定要被拆掉的。在過渡時期,它已被板條封起來了,水、電和煤氣也已被切斷了。

  那扇油漆斑駁的房門,在輕輕推了一下之後沒被推開,然後用衝擊錘把門鎖撞落了。警官們跑上了樓梯。兩個歹徒住在樓上各自的肮髒的、簡陋的房間裡。那兩個人都不在家。兩位武裝警官把槍插進了槍套,搜查開始了。『搜查小組在尋找一切可疑的物品。錢包、衣物、靴子……他們並不是特別輕手輕腳。如果說他們到達時這裡是一處花哨俗氣的居住房,那麼當他們離開時,它已很難稱得上是一個溫馨的家了。但他們只獲得了一份戰利品,團起來後塞在一把破舊的長沙發後面的一件污穢的T恤衫,它的前襟沾有血漬。它被裝進了塑料袋,並被作了標記。所有其它衣物也同樣。如果刑事技術人員能在這些衣物上找到肯定是從受害人衣物上掉下來的織物纖維,那就能證明這兩個歹徒當時確實是在現場,而且曾與那個跛腳男子有過身體接觸。

  當搜查員們在屋內查找物證時,伯恩斯和斯金納來到了街上。鄰居們大都見過那兩個歹徒,誰也沒說他們的好話,主要是因為他們經常在半夜三更酒醉後吵吵嚷嚷地歸家,而且誰也不知道在八月的一個中午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或者也許會在什麼地方。

  回到警署後,伯恩斯開始打電話。他要求全面核實失蹤人員,打了一個簡短的諮詢電話給在倫敦皇家醫院的急救外科醫師卡爾·貝特曼先生,然後分別撥打另三家醫院的急救科室。聖安妮路醫院的一位助理醫師為他帶來了收穫。

  「明白了。」伯恩斯擱下電話時喊了一聲。一位優秀的偵探具有獵人般的直覺,那種證據正在湊齊的良好的腎上腺衝動的感覺。他轉向斯金納刑警。

  「去聖安妮路。找急救科的梅羅斯醫生。在一份詳細的筆錄上讓他簽上名字。帶上一張馬克·普賴斯的照片去作辨認。把昨天整個下午的急救醫療記錄本複印下來,然後把所有這一切帶回到我這裡。」

  「發生了什麼事情?」斯金納問,他注意到了那種語氣。

  「一個與普賴斯描述相符的破鼻子男人昨天在那裡徘徊。梅羅斯醫生發現那男人的鼻子破了兩處。當我們找到他時,那只鼻子將被重新矯正並紮上厚實的繃帶。而且梅羅斯會給予我們堅定的指認。」

  「這事發生在什麼時候,夥計?」

  「你猜猜。是昨天下午五點鐘。」

  「天堂路襲擊事件之後三個小時。這案子我們快要得到結果了。」

  「是的,小夥子,我認為是的。快去那裡吧。」

  斯金納離開後,伯恩斯接聽了刑事技術小組一位警官打來的一個電話。消息令人失望。前一天太陽下山前,他們手腳並用爬遍了犯罪現場的每一寸土地,對那裡作了徹底的檢查。他們已經爬進了每一個角落和裂口,檢查了每一條胡同和小巷,採集了每一塊污穢的草皮和滑溜的街溝石。他們已經搬移並倒空了他們能夠找到的僅有的五隻公用垃圾桶。

  他們找到了一些使用過的保險套、肮髒的注射器和油膩的食品包裝袋等這種地方典型的生活垃圾。但他們沒有發現血跡,也沒有發現錢包。

  科尼什肯定是把那個偷取的錢包塞進了他自己的口袋,等到靜下來時再去檢查裡面的錢物。現金他會拿走並去花費,其它物品他會扔到某個地方去,但不會是扔在園林苑小區的。而且他居住在半英哩之外。那是一個很大的地方,有許多垃圾箱、許多衛生死角。錢包可被扔在任何地方。它也有可能仍留在他的口袋裡。他和普賴斯都不會是考慮問題十分周到的聰明人。

  至於普賴斯,把他的T恤衫捂在流血的鼻子上肯定會使鼻血沿路灑落到人行道上,直至他跑遠。不管怎麼樣,一位優秀的目擊證人以及襲擊之後三個小時在聖安妮醫院治療鼻子破損的證據的發現對一天的偵查工作來說,已經不算壞了。

  他的下一個電話是由貝特曼先生打來的。消息也是有點令人失望的,但還不是災難性的。他的前面一個電話是令人鼓舞的。那個電話是庫爾特刑警打過來的。庫爾特對該地區比任何其它人都熟悉。庫爾特在電話裡告訴他,科尼什和普賴斯正在達爾斯頓玩彈子球。

  當伯恩斯走下樓梯時,盧克·斯金納步入了前廳。他從聖安尼醫院梅羅斯醫生那裡獲得了一份完整的陳述、身分證明和醫療記錄的一份複印件,普賴斯是以他的真名掛號就醫的。伯恩斯告訴斯金納鎖上這些物證,然後與他一起坐車出發。

  當警察抵達時,那兩個歹徒仍在玩彈子球。伯恩斯儘量說得簡短和公事公辦。他有一輛警用麵包車和六名著裝警察作為他的後援,現在他們把守著所有的門戶。打彈子球的其它人只是用那種自己沒事人家出事的幸災樂禍的神色注視著。

  普賴斯用他那雙豬眼盯視著伯恩斯,他的鼻樑上裹著寬厚的石膏。

  「馬克·普賴斯,你涉嫌參與了昨天下午二點左右在埃德蒙頓對一名不明身分的成年男子的惡意的人身傷害。我現在拘留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如果你拒不回答以後你要在法庭上據以陳述的問題,那麼對你的辯護也許是非常不利的。你所說過的任何話也許會呈交法庭。」

  普賴斯痛苦地朝科尼什看了一眼。科尼什想了一想,輕輕地搖了搖頭。

  「滾開,該死的。」普賴斯說。他被轉過身來,扣上手銬後押出去了。兩個人都被帶上了那輛麵包車,與六名警官坐在一起。這支由一輛轎車和一輛麵包車組成的小小的警車車隊回到了多弗爾警署。

  手續,老是需要辦理手續。在返程的轎車裡,伯恩斯請警方的法醫立即趕到警署。而且他還需要T恤衫上的血液樣本。如果在那件T恤衫上沾有受害人的血跡,那將是有力的證明。

  在他等待那個昏迷的人的血樣送來的時候,他沉思著他從貝特曼先生那裡得到的有關詢問那只右拳的令人失望的答覆。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拘留是在下午七點十五分實施的。這給了他二十四個小時,此前要麼他的上司讓他延長十二個小時,要麼地方法官讓他延長二十四個小時。

  作為一名實施拘捕的警官,他必須再寫一份報告。他需要那位法醫的證詞,以證明那兩個人的身體狀況都能夠接受審問。他將需要他們的所有衣物和所有口袋裡的物品,以及他們的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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