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四六


  然後還有一些報告是關於一個奇怪的貝都因人,他似乎是在隨意遊蕩,出沒無常,且在他的身後總會留下一連串的襲擊、破壞事件。兩名受傷的士兵在傷重死去之前報告說看見了那個人,長得個子高高的,頭上戴著一條紅白格子的茶巾,下垂的一頭拉過來遮住了臉面。

  兩名在嚴刑逼供之下的科威特人也吐露了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貝都因人的傳說,但他們聲稱並沒有實際見過他。沙巴維手下的秘密警察正試圖讓他們增加痛苦,以逼迫他們說見過那個人。當然,他們為減輕皮肉痛苦會編造出任何新的發現。

  哈桑·拉曼尼越是想著這件事,就越是確信在他的手頭上已經有了一個從國外滲透進來的特務,且這件事肯定是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內。他發覺他很難相信有任何知道塑料炸藥和加密收發報機的貝都因人——假如他是一個真正的貝都因人的話。那個人也許受過一些放置炸彈的訓練,似乎他還在親自執行許多襲擊行動。

  要去抓捕在市里和沙漠裡遊蕩著的每一個貝都因人是不可能的——那是秘密警察的任務,但他們會伸著手到處亂摸亂抓,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對拉曼尼來說,這個問題有三個解決方案:在他以後的襲擊行動時當場抓住那人——但那只能是碰巧抓住,而且很可能永遠不會發生;抓住他的一個同謀,然後跟蹤到他的老巢;或者在他在沙漠裡發報時把他人贓俱獲。

  拉曼尼決定採用第三個方案。他將從伊拉克抽調他的最佳的無線電監控小組,把他們佈置於不同的地點,努力確定發報源頭。他還需要一架軍用直升機備用,以及一支立即可開拔的特種部隊小分隊。他一回到巴格達就要抓這件事。

  ***

  那一天在科威特,哈桑·拉曼尼並不是唯一的對那位貝都因人感興趣的人。在離希爾頓賓館幾英哩的一座郊外別墅裡,一位留有大鬍子的年輕英俊的科威特陸軍上校正身著棉布袍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聽一位朋友給他講述一段有趣的事情。

  「在交通燈前我正坐在我的汽車裡,沒有特別去觀察什麼事情。這時候我注意到十字路口對面有一輛伊軍卡車,它停在那裡,駕駛室旁邊圍著一隊士兵在吃東西和抽煙。然後有一個年輕人,是我們的同胞,從一家咖啡館裡走出來,手裡抓著一個小盒子那樣的東西。它真的很小,我也沒去想過它,直至我看見他把它扔進了卡車下面。接著他就轉過街角消失了。綠燈亮了,可我仍然留在那裡沒動。

  「在五秒鐘之內,那輛軍車解體了。我的意思是汽車四分五裂了。周圍的士兵都倒在了地上,他們的雙腿均不見了。我還從來不曾見過這種小盒子有那麼大的破壞力。我告訴你,我調轉車頭趕在秘密警察到來之前離開了那裡。」

  「塑料炸彈。」陸軍上校沉思著說,「那肯定是貝都因人手下的一個人幹的。那傢伙到底是誰?我倒想見見他。」

  「妙就妙在我認出了那個小夥子。」

  「什麼?」年輕的上校俯身向前,他的臉興奮得放出光來。

  「我到這裡來並不是僅僅把你已經聽說過的事情向你重複的。我告訴你,我認出了放炸彈的那個人。阿布福阿德,幾年來我一直在他父親的店裡買香煙。」

  ***

  三天后在倫敦,當萊因哈特博士向英國美計莎委員會報到時,他看上去一臉倦容。即使他已經在波頓唐卸去了他原先的所有工作,但他從第一次會議帶回的數據以及此後不斷增加的補充數據已經把他忙得焦頭爛額了。

  「調查研究工作可能是不完整的,」他彙報說,「但已經發現了一些比較綜合性的情況。

  「首先,我們知道薩達姆·海珊先生具有大量生產毒氣的能力,我估計年產量可達一千噸以上。

  「兩伊戰爭期間,一些遭受毒氣攻擊的伊朗士兵在我們英國進行了治療,我當時對他們做過傷勢檢查。即使在那個時候,我們已能辨明光氣和芥子毒氣。

  「更壞的消息是,我絲毫也不懷疑伊拉克現在大量擁有兩種更為致命的毒氣,即德國發明的兩種神經毒氣,叫沙林和塔本。如果這些毒氣在兩伊戰爭中使用了的話——我認為是使用了,那麼對於在英國醫院接受治療的那些受害者的問題就很清楚了。他們是死定了。」

  「這些……嗯……毒劑有多厲害,萊因哈特博士?」保羅·斯普魯斯爵士問道。

  「保羅爵士,你有妻子嗎?」

  大都市的官員吃了一驚。

  「哦,是的,事實上我是結了婚的。」

  「那麼,斯普魯斯夫人是否使用過帶有噴霧器的香水?」

  「是的,我相信我見過她噴灑香水。」

  「你是否注意到從噴霧器噴出來的霧狀香水有多麼精細?液體的微滴有多麼微小?」

  「是的,確實是這樣,心裡記掛著香水的價格,對此我感到很高興。」

  這是一個很好的玩笑。不管怎樣,保羅爵士喜歡這樣。

  「你的皮膚上沾上沙林或塔本的兩顆微滴,你就死定了。」來自波頓唐的化學家說。沒人在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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