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三八


  「『他喬裝打扮來到了科威特。現在您已經知道了他的身分,他的生命就攥在您的手裡了。我請求您信任他,如同他現在必須信任您那樣,因為他要尋求您的幫助。

  「『我安然無恙,駐紮在達蘭的沙烏地空軍基地裡。我只參加了一次空襲,擊毀了伊拉克的一輛坦克和一輛軍車。我將和沙烏地皇家空軍一起飛行,直至祖國的解放。

  「『我每天都在向真主祈禱,希望時間過得快一些,讓我早日回到您的身邊。您的孝子卡利德。』」馬丁停下了。艾哈邁德·阿爾卡裡法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他長長地、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當他鎮定下來後,他回到了他自己的椅子裡。

  「謝謝你,謝謝你。你有什麼要求?」

  「科威特被侵佔並不是幾個小時或幾天就能結束的。它將延續幾個月,除非薩達姆·海珊能被說服撤兵。」

  「美國人不能很快進來嗎?」

  「美國、英國、法國和其它盟國需要時間集結他們的部隊。薩達姆擁有世界上第四強大的常規陸軍,有一百多萬人。有些是不堪一擊的,但有些不是這樣。這支佔領軍不是由一個小分隊就能夠被趕出去的。」

  「很好。我明白了。」

  「同時,最好能在被占的科威特拖住伊軍的每一名士兵、每一輛坦克和每一門大炮,使他們不能被派往前線作戰。」

  「你說的是抵抗,武裝抵抗,反擊。」阿爾卡裡法說,「有些野小夥子已經在嘗試了。他們向伊軍巡邏兵襲擊。他們像狗一般地被敵人的機槍掃倒了。」

  「是的,這我相信。他們是勇敢的,但太愚蠢了。這種事情有方式方法。問題不在於殺死幾百個敵人,然後自己被殺死。要使伊拉克佔領軍一直神經緊張、擔驚受怕、軍官出行非尋求保鏢護送不可、永遠也睡不成安穩覺。」

  「聽著,英國人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我認為你是習慣於這種事情,也受過這種訓練的人,而我不是。這些伊拉克人是殘暴野蠻的人。我們早就知道了,如果我們按你所說的行事,我們會遭到報復。」

  「這如同強姦,阿爾卡裡法先生。」

  「強姦?」

  「當一名婦女要被強姦時,她可以反抗或順從。如果她順從了,那麼她會被強暴,可能會遭毆打,也許會被殺害。如果她反抗,那麼她會被強暴,肯定會遭毆打,也許會被殺害。」

  「科威特就是那位婦女,伊拉克就是那個強姦犯,這我已經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反抗呢?」

  「因為還有明天。明天科威特會去照鏡子。你的兒子會在鏡中看到一張勇士的臉。」

  艾哈邁德·阿爾卡裡法在英國人那張佈滿胡碴的黑臉膛上盯了好長時間,然後他說:「他的父親也同樣會的。願真主保佑我的同胞。你需要什麼?是不是錢?」

  「謝謝,不,錢我有。」

  實際上他有一萬科威特第納爾,是從科威特駐英國大使那裡拿來的,而大使是從位於倫敦貝克街和喬治街交匯處的科威特銀行裡提取出來的。

  「我需要棲身的房子,要六處。」

  「沒問題,城裡有成千上萬套廢棄的公寓。」

  「不要公寓,要獨門獨戶的別墅。公寓有左右鄰居。沒人會去調查一個可憐的下等人在看管一座廢棄的別墅。」

  「我去找別墅。」

  「還要身分證,真正的科威特身分證。要三份,一份是科威特的一名醫生,一份是一個印度會計師,還有一份是城外市場上的花匠。」

  「行,我在內務部裡有朋友。我認為他們仍掌管著印製身分證的印刷廠。證件上面的照片怎麼辦呢?」

  「對於集市上的花匠,在街上找一個老頭,付錢給他。至於醫生和會計師,從你的職員中找一個大致模樣像我的人,但要剃去鬍子、刮淨臉面。這些照片要拍得質量差一些。

  「最後,汽車。要三輛,一輛白色轎車、一輛四輪驅動吉普車、一輛破舊的皮卡【注:PICKUP TRUCK,帶開放式載貨區的輕型卡車。】都要停放在上了鎖的車庫裡,都要配上新的輪胎。」

  「很好,會去辦的。身分證以及車庫鑰匙和別墅鑰匙——你喜歡在哪裡取?」

  「你知道基督教墓地嗎?」

  阿爾卡裡法皺起了眉頭,「聽說過,但我從來沒去過那裡。」

  「它在蘇萊比克特的賈赫拉路上,穆斯林主墓地旁邊。大門有點古怪,上面寫著:供基督教徒用。大多數墓穴裡埋著黎巴嫩人和敘利亞人,也有一些菲律賓人和中國人。在最右邊有一個叫謝普頓的商船船員墳墓。大理石墓碑是鬆動的。我已經在墓碑下的沙土裡挖了一個洞穴。把東西放在洞裡,如你有紙條要捎給我,也按同樣的方法。每星期檢查一次墳墓,看看是否有我寫給你的條子。」

  阿爾卡裡法不知所措地搖搖頭,「可我不習慣這種事情呀。」

  麥克·馬丁說:「我相信你會辦到的。」說著,他轉身走出了阿爾卡裡法的辦公室,消失在布內德卡爾區的大街小巷上湧動的人流之中。五天以後,在一等水手謝普頓的墓碑下,他找到了三張身分證、三套附有地址的車庫鑰匙、三套汽車鑰匙和六套帶有地址小牌子的別墅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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