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一〇一


  「我們不能指望那個。英國人剛才給我們轉發來的照片表明,戴假面具的武裝人員是千真萬確的。我已將這些照片送給GSG-九部隊,以徵求他們的意見。但麻煩在於,要是船上配備有全方位的空中和水下搜索雷達和聲納設備,根據他們的特長,就無法接近這樣的船隻。那將意味著要使用潛水員或蛙人。」

  他所說的GSG-九部隊是指西德作戰最頑強的特遣隊,那支特遣隊的突擊手都是從邊防軍中選調出來的,早在五年以前,他們襲擊了被劫持的飛機。

  爭論繼續了一個小時:如拒絕的話,可能遇害的人則來自好幾個國家,鑒於這一點,是不是向恐怖分子的要求做出讓步,並接受莫斯科必不可免的抗議;或者是不是拒不讓步,而誘使他們攤牌;或者是不是與英國盟友就襲擊「弗雷亞」號的計劃進行磋商。一種折衷的觀點似乎占了上風,主張採用緩兵之計,拖延時間,並考驗「弗雷亞」號截奪者們的決心。在四點十五分,有人在輕輕敲門。布什總理蹙著眉頭;他不喜歡有人來打擾。

  「進來!」他喊道。一個助手走進房間,急切地與總理咬耳朵。聯邦政府首腦的臉色變得蒼白。

  「天哪!」他低聲說道。

  ***

  當一架輕型飛機開始逼近時,它被位於希斯洛、布魯塞爾和阿姆斯特丹的三個空中交通控制區準確地測定了方位;後來查明這是一架「塞斯納」型私人出租飛機,是從位於法國北部海岸的勒圖蓋機場起飛的。它正朝正北方向飛行,雷達所測定的飛行高度為五千英尺,正位於飛往「弗雷亞」號的航線上,天空中開始發瘋似地響起了喊話聲。

  「身分不明的輕型飛機,方位……標明你的身分並返航。你正在進入禁區……」

  喊話用的是英語和法語,後來用了荷蘭語,但全無效果。不是駕駛員已關掉了他的無線電裝置,便是波道搞錯了。地面的操作人員開始飛快地改用頻帶範圍內的各個波道。

  正在盤旋的「獵人」號飛機在雷達上發現了這架飛機,並盡力與它聯絡。

  在「塞斯納」飛機上,駕駛員絕望地轉身面向他那位乘客。

  「他們將會吊銷我的執照的!」他大聲喊,「他們在下面急得要發瘋了。」

  「關掉!」乘客反過來對他吼道,「不要擔心,不會出事的。你從來就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好嗎?」

  那位乘客緊緊抓住他的攝影機,並調節好了遠距攝影鏡頭。他開始對準了正在越發靠近的超級油輪。在首尖艙上,那位蒙面哨兵僵直著身軀,對著現在懸在西南方的太陽眯起了眼睛。飛機正從南方飛過來。他觀看了幾秒鐘之後便從他帶風帽的厚茄克中取出一架對講機,並對著它厲聲喊話。

  在駕駛臺上,他的一位同夥聽到了報話的內容,通過全景屏幕向前凝視著,並匆忙走到外面的翼臺上。他在這兒也可以聽到引擎的聲音。他重新走進駕駛台,把他正在睡覺的同夥搖醒了,並用烏克蘭語厲聲下達了幾道命令。那個人跑步下了樓梯來到接待艙的門口敲門。

  在招待艙裡,索爾·拉森和安德魯·德雷克仍坐在桌旁,兩個人看上去都沒有刮鬍子,比十二小時以前顯得更為面容憔悴。那個烏克蘭人用右手握著槍。在離他一英尺遠的地方放著一台靈敏度很高的半導體收音機,他正在收聽最新消息。那位蒙面的人在獲得他的允許之後走進了船艙,用烏克蘭語說起話來。他的頭目怒目而視,命令那個人在房間中接替一下。

  德雷克迅速離開艙室,快步跑上駕駛台,又朝外跑到翼臺上。他邊跑邊拉上他的黑色面具。他從橋樓上抬頭凝視,這時,「塞斯納」在一千英尺的空中側著機翼繞「弗雷亞」號轉了一圈,並向南不斷爬升著返航了。正當飛機轉彎時,他看到了巨大的可變焦距透鏡正朝下對著他。

  在飛機裡面,那位自由攝影記者欣喜若狂。

  「妙極了!」他對那位駕駛員大聲說道,「完全是獨家的。雜誌將為這幅照片付一大筆錢。」

  安德魯·德雷克回到駕駛台中,發佈了一連串的命令。他用對講機告訴前面艏樓上的那個人要繼續觀察。駕駛臺上的那個瞭望哨被派到下面去召回兩個正在抓緊時間睡覺的人。當那三個人全都返回來之後,他又給他們下達了指示。他在回到接待艙時,並沒有讓那位額外增加的看守退出去。

  「我想,該是我告訴歐洲那些愚蠢的傢伙我不是在鬧著玩的時候了。」他對索爾·拉森說道。

  五分鐘以後,「獵人」號上的攝影員通過內部對講裝置對他的機長說道:「機長,下面發生什麼事了。」

  萊瑟姆少校離開了駕駛倉往後走到機艙的中間部分,攝影機正在拍攝的影音圖像在那兒顯示出來:兩個人正走在「弗雷亞」號的甲板上,他們身後是上層建築寬大無比的牆板,前面是孤零零的長甲板。兩個人之中走在後面的那個人穿著橡膠底輕便運動鞋、便褲和一件帶風帽的尼龍厚茄克,背後有三條黑色的橫條紋。風帽拉上了以擋住下午寒冷的風。

  「看上去像是一個恐怖分子走在後面,而一位海員走在前面。」攝影員說道。萊瑟姆點點頭。他看不清顏色,他看到的圖像是單色的。

  「給我看得更清晰一些,」他說道,「還要播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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