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 |
二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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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反過來對她露齒而笑。 「對,」他說道,「那並不是必然的。但聽你這樣說,我很高興,我們能相互見面嗎?在將來。」 她的笑容收斂了。她的雙眼中有一種失魂落魄的神態。她搖著她烏黑的腦袋。 「不,不能經常見面,亞當,」她說道,「我是受到信任的,享有特權的,但如果一位外國人來到我的公寓,那很快就會受到別人的注意,有人還會彙報;對你的寓所也同樣是這樣的。外交官是受到監視的——你知道那一點。旅館也是受到監視的。不辦手續在這兒是租不到公寓的。那是不可能的,亞當,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瓦倫蒂娜,你發起了這次約會,你採取了主動。那是不是只是為了舊時的緣故?如果你不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歡你為之效勞的那些人……但如果你由於薩沙而不能離開,那麼,你想要幹什麼呢?」 她使自己鎮靜下來,並想了一會兒。當她開口說話時,聲調是相當沉著的。 「亞當,我想嘗試一下去勸阻他們。我想嘗試一下,使他們停止正在幹著的事情。我想這樣幹,到現在已有幾年時間了,但自從我在大劇院見到你以來,我回想起了我們在柏林時所有那些盡情相愛的所作所為,我開始越來越想著這件事。現在我對自己感到確信無疑。如果你能夠的話,就告訴我,你的使館中是否有一位情報官員?」 芒羅感到震驚。他曾在現場處理過兩位叛逃者的事,一位是來自駐墨西哥城的蘇聯大使館,另一位是在維也納。一位像瓦倫蒂娜那樣是從崇敬轉而憎恨他自己的政權,另一個是由於得不到晉升而懷恨在心。前者則更難對付。 「我想是這樣,」他慢慢地說道,「我想肯定是有的。」 瓦倫蒂娜在置於自己腳邊松樹葉上的一隻提包中搜索著。顯而易見,她已下定了決心,於是毅然決然地反叛到底。她拿出一隻塞得鼓鼓的信封。 「我想要你把這個交給他,亞當。答應我,你將不會對他說那是從誰手上來的。求求你,亞當,我為自己正幹著的事感到膽戰心驚。除了你,我不能相信任何人,誰也不能相信。」 「我答應,」他說道,「但我必須再次見到你。我不能像上次那樣眼巴巴望著你穿過牆中的缺口走開了。」 「不,我也不能再那樣做了。但你不要試圖到我的公寓中來找我。那是一個築有圍牆的大院,是供高級官員住的,圍牆只有一扇小門,有一位警察在守著門。不要打電話給我,電話是受到監視的。我絕不會與你大使館中別的任何人見面,即使是情報站長也不行。」 「我同意,」芒羅說道,「但我們在什麼時候能再見面呢?」 她考慮了一會兒。「我要走開總不是那麼容易,薩沙佔據了我的大部分業餘時間。但我有自己的汽車,沒有人盯我的梢。明天我必須離開兩個星期,但我們能在這兒碰頭,時間是從今天起的第四個星期天。」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我得走了,亞當。我要到離這兒幾英里的一幢夏季別墅去參加一個家庭聚會。」 他吻了她的嘴,就像以往那樣。而且,那一如既往是甜蜜的。她站起身來,穿過了那片空地。在樹林的邊緣,他在她身後喊了起來。 「瓦倫蒂娜,這裡面是什麼東西?」他舉起那包東西。 她停住了腳步,並轉過身來。「我的工作,」她說道,「是為政治局會議整理逐字逐句的記錄稿,為每個成員都整理一份。為候補委員整理一份摘要。根據錄音整理。那是一盤六月十日開會的錄音磁帶。」 然後,她就消失在樹叢之中。芒羅坐在墓碑上,向下望著那包東西。 「該死,活見鬼。」他說道。 § 四 亞當·芒羅坐在一間房子裡,房門鎖著。這兒是位於莫裡斯·多列士大堤的英國大使館主樓。他傾聽著身前錄音機上磁帶的最後幾句話。房間是安全可靠的,絕不可能受到俄國人的電子監視,這就是他為什麼向政務參贊借用這兒幾個小時的原因。 「……那不用說,這個消息不得外傳。我們的下次會議在一個星期以後的今天召開。」 馬克西姆·魯丁的聲音消失了,磁帶在錄音機上發出嘶嘶的響聲,然後就停住了。芒羅把錄音機關掉。他向後倚著身子,輕聲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比二十年前由奧利格·彭科夫斯基帶過來的東西更為重要。有關彭科夫斯基的事在秘密情報局和中央情報局猶如民間傳說一般,克格勃對此始終懷恨在心。彭科夫斯基原是蘇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的少將,可以接觸最高機密。他由於對克里姆林宮統治集團不再抱有幻想,便先是與美國人,然後與英國人打交道,主動要求提供情報。 美國人懷疑這是個圈套,於是拒絕了他。英國人接受了他,「操縱」了他兩年半的時間,直至他被克格勃誘捕、揭露、審判和處死。在他的那段時間中,他帶來了秘密情報的大豐收,但尤為重要的是,那發生在一九六二年十月古巴導彈危機期間。在那一個月之中,肯尼迪總統在古巴設置導彈的問題上針鋒相對地與尼基塔·赫魯曉夫相對抗,顯示出高超的技藝,全世界都為此而拍手稱快。世人所不知道的是,由於彭科夫斯基的緣故,那位俄國主管確切的實力和弱點都已掌握在美國人的手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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