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豺狼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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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看吧,先生。」他得意洋洋地笑了,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三張證件。 豺狼揀起了第一張,拿到燈下看了看,這是他的駕駛執照,第一頁上貼著一張紙。紙上寫明:茲批准倫敦西一區的亞歷山大·詹姆士·昆丁·杜根先生,駕駛1A、1B、2、3、11、12和13類機動車。有效期為一九六〇年十二月十日至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九日(包括九日)。其中寫有車牌號碼(當然是個偽造的)以及「倫敦市議會」和「一九六〇年陸路交通法」等字樣。接著是「駕駛執照」和「十五先令稅款已付」。豺狼認為,這是一份完美無缺的假證件,完全可以滿足他的要求了。 第二張證件是一份簡單的法國身份證,用的是安德烈·馬丁的名字,年齡五十三歲,生於科爾馬,在巴黎居住。他本人的一張照片貼在證件的一個角上,比他自己老二十歲。鐵灰色的短髮,神情有點發呆和不安。身份證上有點油蹟,已經卷折過。是一張工人的身份證。 第三張證件他特別注意。這上面的照相和身份證上的不一樣,而且頒發的日期也相差幾個月。即使這些證件都是真的,那麼頒發的日期也不會是一致的。這張證件上的照片也是他兩個星期以前拍的。但是他手裡拿的這張證件上的照片,襯衣的顏色深些,而且下巴上有一些短鬍子。由於修飾技巧高明,給人們的印象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穿不同的衣服照的相。這個造假證件的人手藝是傑出的。豺狼看罷,就把證件放在袋內。 「非常好,」他說,「完全符合我的要求。我祝賀你做得成功。我還應該再付你五十英鎊吧?」 「是的,先生。謝謝。」證件偽造者以期待的神情等待拿到這筆錢。豺狼從衣袋裡拿出一迭十張票面為五英鎊的鈔票。用食指和拇指捏著。他說:「大概還有點別的東西應該給我吧,對嗎?」 證件偽造者假裝沒有聽懂,但是裝得不像。 「什麼?先生?」 「駕駛執照原來真的那個第一頁。我說過,我要收回的。」 毫無疑問,證件偽造者正在演戲。他揚起眉毛,表示萬分驚訝,似乎他剛剛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他轉過身去,背著手朝一個方向踱了幾步,低著頭,似乎在沉思。之後,他轉過身子,走了回來。 「我本來想同你談談關於那張紙的事,先生。」 「好吧。」豺狼的聲調若無其事。除了稍許帶點疑問的口吻以外,他的聲調是平板的,毫無表情。臉上也若無其事,眼睛仿佛閉上了一半,好像在窺視自己的內心世界。 「先生,事實上,駕駛執照原來的第一頁,我想上面還有你的真實姓名,不在這裡。啊!請不必擔心。」他做了一個誇張的姿勢,似乎在安慰一個焦急的人,但是豺狼並沒有焦急。「它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存在一家銀行的一個私人文件箱裡,除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打開它。先生,從事我這一行危險買賣的人,不得不採取一些預防措施,不瞞你說,必須獲得某種形式的保險。」 「你要什麼?」 「我親愛的先生,我本來設想你會願意在交換那張紙的所有權的問題上做點交易。這筆交易的條件要比我們在這個房間裡提到過的那筆一百五十英鎊的數目大些。」 豺狼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想這個人對他自己的能力估計得太高了。這個人竟然如此目中無人。因此,他表示出對比利時人剛才所說的話絲毫沒有發生興趣。 「你有興趣嗎?」證件偽造者狡猾地問。他繼續在玩弄他的那一套,好像他已經排練過好幾次了。有時他轉彎抹角地引導,有時則給些巧妙的暗示。但對於豺狼來說,似乎在看一部二流的蹩腳電影。 「我過去也遇到過一些善於訛詐的人。」豺狼說。他講話時語調還是那麼平淡。 這話雖然不是針對著比利時人的,卻使他感到有點發慌。 「你說訛詐,是說我訛詐嗎?我剛才說的是建議,並不是訛詐。這可以說是一種例行的手續,也可以認為這是一種簡單的交易。當然包括一定數目的錢。說實話,在我的保險箱裡,有你的原件以及我給你拍攝的全部照相的底片。還有……」他裝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樣子,「還有一張偷偷地給你拍下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在你化裝以前站在弧光燈下拍的。我確信所有這些東西,要是落在英國警察當局的手裡,會給你帶來許多麻煩。我知道你是那種為了求得平安無事而願意花點錢的人。」 「你要多少?」 「一千英鎊,先生。」 豺狼聽了,微微地點頭。他們倆的對話,很像是在討論一個學術問題。 「我要收回這些東西,要我花些錢也是值得的。」他似乎在讓步。 證件偽造者笑眯眯地露出得意的樣子。「我特別愛聽這樣的話,先生。」 「但是我真正的回答是:我不同意。」豺狼說。似乎他還在思考著。比利時人的眼神有點迷惑了。 「這又為什麼呢?你剛才說過值得花一千英鎊把這些東西收回去。這是一件直截了當的買賣。通過這筆交易,我們雙方都得到各自所要的東西。」比利時人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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