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東野圭吾 > 真夏方程式 | 上頁 下頁 | |
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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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不過,只是去個一兩次醫院,病情不會好轉吧。聽起來他的病情滿嚴重的。」 「我也這麼認為。或許需要住院。」 「居無定所的遊民要住院的話,事情又更複雜了。」 「通常要讓這種患者住院的話,院方也會為他申請生活保護【注:日本生活保護制度,對窮困的國民提供最低的生活保障補助。】吧。這時,就必須以患者實際住的地方,也就是以醫院當作患者的居住地去做戶籍更改。但就我看到的戶籍資料,並沒有辦過這項手續。」 「這麼說的話……到底怎麼回事?」 「可能有即便沒有申請生活保護也願意幫仙波看診的醫院,因為某種理由為了塚原先生特別通融而幫仙波看病吧。」內海熏的表情沒怎麼變,但口氣相當有自信。 § 38 隨著搜查員陸續起身報告,會議室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因為幾乎沒有成果。縣警總部搜查一課的穗積課長,繃著一張臉看著手邊的資料。這份數據並沒有寫甚麼大不了的事,就只是具體且客觀地記載著,進行了大規模訪查,但目前沒有找到有力的情報。資料裡也提到,昨天西口等人前往東玻璃調查,去了塚原正次吃過「海藻烏龍面」的店,但很遺憾地,對於破案沒有任何幫助。 西口坐在後面看著會議進行,一邊反思和湯川的對話。那位學者,究竟去那種地方做甚麼?說是成實經營的網站寫著,玻璃浦的海景要從東玻璃眺望最美。其實昨天深夜,西口也上網查了一下,確實有成實經營的「我的玻璃海」這個網站。不過看了半天也沒看到類似湯川說的事,不僅如此,連東玻璃這個地名也沒出現。 那位學者在說謊嗎?為甚麼要說謊呢? 會議持續進行中,開始報告殺害方法與現場的事。 被害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地點,目前還無法鎖定,畢竟目擊情報太少了。將被害人騙上車,讓他吃安眠藥睡著後,再用燒炭等方法讓他中毒死亡。然後再將屍體扔到那個岩場,直接開車逃逸。倘若用這個方法,只要停車地點沒有人煙就行了。畢竟,這是個到了夜晚就幾乎沒人外出的鄉下地方。 但也有可能不是用車子,而是平常很少用的倉庫或小屋,或是空屋都有可能,因此也對現場周邊的這種建築物展開調查。但就目前看來,沒有發現疑似和這起案子有關的場所。是有一間幾年前還有營業的旅館現在成了廢墟,其中一個房間有燒過東西的痕跡,但從灰塵累積的情況來看,分析至少最近一個月沒有人進去過。至於燃燒東西的痕跡,恐怕是半帶著探險意味入侵之輩所為。 「人際關係如何?有沒有查出甚麼?」被迫聽了一堆毫無收穫的報告,穗積不耐煩地說。 「我來報告東京組來的消息。」磯部拿著文件站起來。所謂東京組,指的是派去東京調查塚原正次周邊情況的搜查員。 磯部乾咳一聲,開始報告。 「被害人塚原正次先生去年從警視廳退休,但他最後待的單位是地域指導課。三位同事去了那裡詢問塚原先生的情況。首先第一位說……」 磯部聲音洪亮地說,但內容並不得穗積歡心。塚原正次生前工作賣力,對於思考預防犯罪比別人認真一倍,無論多麼瑣碎的工作也不馬虎。雖然不擅人際關係,但只要對對方敞開了心房,就會竭盡全力為對方拚命,是個相當熱情的人——亦即,他是不會招人怨恨的人。 在工作方面也沒出過大問題,退休前經辦的案子也毫不延遲辦完了。他以前的同事們都認為,他是風平浪靜沉穩地離去。 聽了磯部的報告,穗積皺起臉來伸懶腰,然後直接把雙手放在後腦勺。 「看來,這邊也沒查出甚麼啊。那邊如何?叫仙波來著?那邊也沒有找到目擊證詞嗎?」 「目前沒有。今天,從東玻璃再往東一路查過去了……」磯部支吾其詞,像在暗暗地透露沒指望了。 「那個仙波,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對吧?」 「呃……」磯部答得很不乾脆。「警視廳那邊在追查他的下落,有甚麼發現會通知我。」 警視廳沒有任何聯絡,亦即完全沒有線索。 「被害人和玻璃浦的交集呢?除了仙波還有甚麼?」穗積有點火氣地問。 「根據東京來的報告,就目前詢問過的關係者所言,找不到被害人與玻璃浦之間的任何關連。果然被害人來此地的理由,是要參加海底資源開發說明會,這是目前瞭解的情況。關於這一點,有件事要報告——喂,野野垣!」磯部呼叫部下的名字。 一位坐在前排的男子起身。就是昨天下午,和西口一起去訪查的縣警搜查員。當時他說要回偵查總部,但其實是收到別的任務。 「這個說明會,沒有入場券不能入場。正式名稱是,海底熱水礦床開發計劃說明會暨討論會入場券。被害人拿的入場券是真的,並非偽造的。想拿到這張入場券,必須以郵件方式向海底金屬礦物資源機構申請。將申請書和回函信封一起寄出。但並非申請就一定能夠參加,要從來函申請者裡抽選出來。而這次的競爭率也將近兩倍。我向海底金屬礦物資源機構詢問的結果,抽中名單中確實有被害人的名字。」 「所以呢?」穗積目光一閃,彷佛在威脅他,如果是單純的確認我可不饒你。 「舉辦說明會與討論會是六月決定的,正式開始受理報名是進入七月以後。在讀賣、朝日、每日等三大報以及海底金屬礦物資源機構的網站都有公佈報名事宜。被害人去函報名是七月十五日。機構的事務所依然保管著抽中者的報名信封,看郵戳即可明白。問題是投郵的地點,竟然在調布站前郵局的管轄內。」 「調布?」穗積詫異地蹙起眉頭。「呃,調布是在東京吧。就位置來說是……」 「快拿東京地圖來!」磯部怒吼。 年輕刑警動作很快,在穗積面前攤開駕駛導航地圖。此時,西口以手機確認調布車站的地點,位於新宿以西近十五公里之處。 「被害人的住家在埼玉縣的鳩穀。」野野垣繼續報告。「信封背面寫的也是這個住址,機構製作的抽中者名單的地址也是這裡。但是,報名信封卻是在調布車站前投郵。這個理由,目前還不清楚。報告完畢。」 穗積看了地圖後,板起臉孔側首尋思。 「沒甚麼大不了的理由吧。可能有事去調布,順便投郵,就是這樣吧?」 「我也認為有這個可能性。」難得磯部企圖反駁課長。「不過打電話給被害人的夫人,問被害人去調布的理由,夫人也完全不知道,說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住在那裡。況且,從埼玉縣鳩穀到調布市,有一段相當的距離。被害人沒有車,應該是搭電車去的。但這之間,應該有很多機會投郵,為甚麼郵戳蓋的是調布站前……不,當然,也有可能一直找不到郵筒。」 穗積默不作聲,似乎覺得磯部的意見也有幾分道理。終於,穗積環視了全員問:「關於這件事,有沒有人有意見?」 幾秒鐘的沉默後,聽到有人低聲說「有」。元山怯怯地舉起手。穗積催促他:「請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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