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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低聲沉吟後，磯部稍微張大眼睛，望向轄區組。「所以，結果呢？」

　　「您的意思是？」元山問。

　　「就你們來看，他殺的可能性到甚麼程度？」

　　「呃，這個嘛……」元山瞥了一眼旁邊的岡本。但岡本依然低著頭，似乎不太想發言。迫於無奈，元山只好繼續說：「就現場的情況來看，並無特別的可疑之處。既沒有打鬥痕跡，也沒有明顯外傷。」

　　「可是警視廳的管理官好像發現了甚麼異樣吧？所以才說要送去東京解剖不是嗎？」

　　此時岡本抬起頭。「不，這件事未必如此……」

　　「哦？那不然是怎樣？」

　　「因為這位過世的塚原先生是管理官在警視廳的前輩，認為沒解剖就下葬心有遺憾，所以才將遺體運往東京委請專門醫師解剖。」

　　「這件事我聽說了，所以我們才會來到這裡。那麼你們是預想，就算解剖也查不出甚麼嘍？認為這果然是個單純的意外事件。」

　　岡本沒有答話。元山也默不作聲。磯部搖搖頭，低聲說了一句，真是沒辦法啊。

　　＊＊＊

　　「那個磯部組長，風評好像不太好喔。」橋上將手肘靠在窗臺上，眺望著外面風景說。

　　「怎麼個不好法？」西口問，手裡拿著罐裝可樂。

　　兩人從中玻璃站搭上電車。車內空空蕩蕩，兩人面對面坐在四人對座席。

　　「根據傳聞，他是個心機很深的野心家，而且還是個馬屁精！如果這個案子是他殺，是他立大功的好機會，所以他才幹勁十足。」

　　「那叫幹勁十足？我覺得他很不高興。」

　　橋上「嘖嘖嘖」地彈舌，搖了搖手指。

　　「那是障眼法啦！他現在回到縣警總部，八成口沫橫飛地在向課長報告吧。」

　　倘若這個想像正確，那麼磯部是希望這起案子是他殺。他之所以對岡本和元山露出焦急的模樣，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他殺的確切證據。

　　電車沿著海岸線輕快地行駛。終於抵達玻璃浦了，但兩人沒有起身。因為這次的目的地，是更往前一點的東玻璃站。

　　塚原正次去參加迪斯美克的說明會，載他去公民館的出租車找到了。據司機所言，他是經由無線電叫車，到東玻璃車站的站前載塚原正次。要去公民館的話，玻璃浦車站是最近的車站，這件事在塚原所持的說明會入場券也有標示。那麼為何，他要從東玻璃車站搭車呢？極有可能是他在參加說明會以前，先去了東玻璃車站。因此西口與橋上前來這裡進行訪查。

　　基於地形的關係，東玻璃車站建在離海有點遠的地方。從站前那條路直直走，可以抵達海邊。前方有幾條岔路，可以去參觀玫瑰園、八音盒館、立體繪畫館等設施。可能車站離海有點遠，有段時期這個小鎮陸續蓋了很多以觀光為目的的設施。不消說地，這些幾乎都以失敗告終。

　　小商店沿著路邊林立。但許多商家都拉上鐵門，即使是有開門的店，從外觀也看不出實際上是否有在營業。

　　「和這個小鎮相比，中玻璃算是不錯啊。」橋上邊走邊說：「勉強還有點朝氣。哪像這裡，連個行人都看不到。」

　　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家店在營業。兩人拿著塚原正次的照片，分頭查訪。不久，找到線索的人是西口。店頭擺著許多海產乾貨的店家婆婆，記得塚原正次的長相。她說，前天來過。

　　「他問我瑪琳山莊怎麼走。」

　　「瑪琳山莊？」

　　老婆婆皺起臉笑了笑，搖搖手。

　　「是一處別墅區啦。很久以前蓋的，現在沒人住了。」

　　西口呼叫橋上，向他報告。老婆婆也告訴他，別墅區怎麼走。

　　朝著海邊的道路走去，轉進一條岔路，爬上緩坡道。走到鋪有水泥地的盡頭，就會看到別墅。

　　「對了，我有聽過。」橋上說：「很久以前，一間大型不動產公司想靠販賣建售的別墅賺大錢，好像叫『瑪琳山莊玻璃』之類的。不過實際上賣出很少，賠了一大筆錢。」

　　「哦，那塚原先生為甚麼來看這種別墅呢？」

　　終於，隱約看到蓋好時一定相當氣派豪華的別墅區了。不過，現在每棟建築物都老朽到不忍卒睹的地步。

　　有名男子在割路邊的雜草，年約五十歲，戴著草帽。橋上開口向他打招呼。

　　男子說，他是不動產業者雇用的員工。

　　「這裡的別墅，大概全部都在出售，可是找不到買家。但也不能這樣放著不管，至少要把野草割一割。」

　　橋上把塚原的照片給他看。

　　「哦，這個人我見過喔！前天。」男子說得很堅定。「因為他看著仙波的家，我有點好奇。」

　　「仙波的家？」

　　橋上一問，男子指向遠處。

　　「那裡，有棟白色的房子吧，蓋在高臺斜面那一棟。那就是原本仙波的家。」接著，他又補上一句：「他是殺人犯喔！」

　　§ 17

　　「找到了喔！草薙前輩。」由於聲音是從背後傳來，草薙剛好整個背靠坐在椅子上，就直接轉動椅子繞過去。一身長褲套裝打扮的內海熏，拿著文件朝他走來。

　　「哦，辛苦了。甚麼樣的案子？」

　　「您自己看比較快吧。」

　　「小地方我會自己確認，但我想先知道個大概。大致說給我聽聽看吧。」

　　內海熏走到桌子旁，俯視著草薙。

　　「你今天比平常神氣喔。」

　　「當然神氣嘍，因為我接到管理官的特別命令。也就是說，在這個案子上，我是代理管理官。」

　　「這我明白，可是為甚麼我是輔助角色？」

　　「因為管理官和組長跟我說，我可以找一個人來輔助。」

　　「我是在問為甚麼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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